姬武音突然缓和了语气，“难道我不该怀疑吗？你对我来说何等重要？”
男子盯着她，随即道，“咱们的女儿……”
“够了。”姬武音冷声打断，“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男子也觉得奇怪。
“此事儿怕是要问国君才是。”
姬武音冷哼一声，那隐藏在面具之下的容貌，此刻变得面目狰狞。
“当初，我以为不过是巧合罢了，更何况我亲眼看着她死了，一个死了二十六年的人，怎么可能变成另一个呢？”
姬武音蹙眉，“他到底做了什么？”
“是啊。”男子也忍不住地发出疑问。
姬武音盯着他，“不如你去试试？”
“试什么？”男子看向她。
“看她是不是真的起死回生了？”姬武音一顺不顺地盯着他。
男子一怔，又道，“当真要让我去试？”
“嗯。”姬武音点头。
男子冷笑，“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若她真的是姬檀音，必定会对你心生怨恨。”姬武音盯着他，“你说到时候她会做什么？”
“杀了我。”男子直言。
“放心，依着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这么快杀了你。”姬武音嗤笑，“她只会慢慢地折磨你。”
“呵呵。”男子冷笑，“所以，你忍心看着我被她折磨？”
“若她不是呢？”姬武音又道。
男子挑眉，转身走了。
姬武音双眸溢满了愤恨，她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意外发生？
姬檀音必须死。
而这槿南也终究会葬送在她的手里。
纪檀音再次看见眼前的人时，内心没有任何地波澜。
她很清楚，他亲自前来的目的，而她也早就料到他会来。
“看来在她的心里，不不过如此。”纪檀音淡淡道。
“你当真还活着？”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该称呼你什么？”纪檀音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他。
“当初你是如何唤我的，如今便还是那般。”男子回道。
纪檀音淡然一笑，“云墨。”
他的脸色一沉，俊朗的容颜上凝结了一层寒霜。
“我当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纪檀音又道，“云墨不过是你告诉我的，你本该唤慕烯。”
“什么？”秦棉在一旁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看来你都知道了。”慕烯并不觉得意外。
“慕烯，当年大昭造反的大皇子？”秦棉惊讶道。
“不错。”慕烯看向纪檀音，“你是如何得知的？”
“自然是……”纪檀音轻笑一声，“我总算知晓，当初我为何会没了记忆了。”
她当初在后山内看到过画像，与云墨模样很是相像，如今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她猜测那个云墨便是慕烯。
只是没有想到，他一早便与姬武音勾结在了一起。
那么，当时的造反，也不过是他的计谋吧？
纪檀音盯着慕烯看了许久，“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你如此聪慧，想必会清楚。”慕烯说道。
纪檀音沉吟了片刻，“你想同时吞并了大昭与槿南。”
“我的胃口远不止于此。”慕烯得意地坐下。
怕是连姬武音都不知晓慕烯会有如此大的野心。
而他竟然如此坦诚，想来早已暗中谋划了许久。
慕烯慢悠悠道，“这世上，能够认出我的，寥寥可数。”
“所以，当年的那场宫变，不过是你抛出的诱饵罢了。”纪檀音挑眉。
“你猜的不错。”慕烯点头。
“为何如此大费周章？”纪檀音不解。
“好了。”慕烯不愿意回答。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你为何会活着？”
“看来你我之间的恩怨纠葛，怕是不会轻易地解决。”
她冷笑，“姬武音可知晓你的真实身份？”
“她当然清楚。”慕烯淡淡道。
“是吗？”纪檀音挑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慕烯对上她的双眼，他又道，“就算你还活着，可你却已经没有资格再回来。”
“那你呢？”纪檀音又道，“如今的大昭也与你没有任何地干系，而你始终是乱臣贼子。”
她的话，刺痛了慕烯。
当初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走那一步。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这大皇子竟然能够隐藏如此之久，可见他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经有了将槿南覆灭的心思。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他为了目的，不惜对姬武音服软。
纪檀音在想，他到底是不是大皇子呢？
若真的是大皇子，又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的事情来？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慕烯也许并非是真正的大皇子。
慕烯见纪檀音对着自己笑得意味深长，他收敛笑容，“不论你是谁，既然踏入了槿南，便休想活着出去。”
“好大的口气。”秦棉在一旁沉声道。
慕烯既然敢暴露他的身份，想来这些年来早已谋划好了一切。
纪檀音并未阻拦他离开。
“他当真是那个贼子？”秦棉蹙眉。
“他都承认了。”纪檀音淡淡道。
“我怎么觉得这也不过是说辞罢了。”秦棉蹙眉。
纪檀音沉吟了片刻，“看来，当初的那场宫变另有隐情。”
“怎么？”秦棉蹙眉，“难道他另有所图？”
“嗯。”纪檀音点头。
“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秦棉又问道。
“我只觉得他有些奇怪。”纪檀音仔细地想着适才他的神情。
他对自己猜出他的身份并不觉得意外。
而且，他在得到了自己是姬檀音之后，反倒露出一丝冷笑。
纪檀音看得出来，他定然还有着旁的算计。
纪檀音看向秦棉，“事已至此，他必定会想法子阻止我。”
“阻止你什么？”秦棉蹙眉，“这槿南可不是他说了算。”
“这只是他的一面。”纪檀音看向秦棉。
“难不成，他在槿南还有旁的身份？”秦棉觉得事情怎么朝着另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去了呢？
如今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跳出一个大昭造反的大皇子？
她盯着纪檀音看了良久，脸上也没有半分地喜色。
慕烯回到了与姬武音见面的地方。
“当真是她？”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