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要信守承诺。”慕璟翊看向玄风，“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世子，您可还是担心世子妃？”玄风问完，也觉得自己多嘴。
慕璟翊盯着他，“她有什么可担心的？总之她心里也没有我。”
玄风也只是拱手一礼，默默地退了下去。
纪檀音正要歇息，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奇妙的是，玉蘅在意的事情，很快这流言蜚语又变了个风向。
既然女皇有后人，那么当初，那孩子是如何存活的呢？
而且，孩子又会是谁的呢？
庄元也没有想到，这传闻就这样华丽地又回旋到了女皇的身上。
庄元不禁感叹，“怪不得，人人都喜野史。”
比起那些慷慨陈词，豪言壮语，他们更喜欢的是皇家秘辛。
远在皇宫内遥不可及的那些贵人们，皇室贵胄们的秘闻，才是众人感兴趣，茶余饭后的谈资。
莫贞也不免好奇地看着她，“你该不会真的？”
“我怎么不知？”纪檀音挑眉，“你也信？”
“原本是假的，可是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这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莫贞忍不住地感叹，“原本是在说玉蘅得位不正，怎得又落到了你的头上呢？”
“自然会如此。”纪檀音无奈一笑，“毕竟，我还未大婚呢，又突然冒出一个后人来，谁不好奇？”
“所以说，玉蘅不相信你？”莫贞抓住了重点。
“他相信的从来都是他自己。”纪檀音嗤笑。
莫贞的脸色不怎么好了。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到最后竟然落到这样的结果。
他竟然不相信她？
这让莫贞无法接受。
毕竟，在莫贞看来，玉蘅得到遗诏，乃是临危受命，而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也都是秉承女皇的遗愿罢了。
莫贞黑沉着脸，“他竟然不信你？”
“我能如何？”纪檀音苦涩一笑，“反正当时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病了。”
“所以，你在怀疑有人试图挑拨你与他的关系？”
莫贞皱眉，“那会是谁呢？”
“必定是咱们意想不到的。”纪檀音又道。
“能怀疑的都怀疑了。”莫贞蹙眉，“当年我便觉得事情蹊跷，又担心自个也会陷入泥泞之中，到时候便无法有人替你找到真相。”
莫贞皱眉，“如今看来，我当初离开京城是对的。”
“是啊。”纪檀音感叹，“你瞧瞧我，好端端的竟然成了这样，你说此事儿是不是很奇怪？”
莫贞点头，“甚是奇怪。”
“既然奇怪，那便要查清楚。”纪檀音盯着她，“比起那个位子，我更在意的是这背后的真相。”
毕竟，那位子她已经得到过了，也品尝了各种的滋味。
对于她来说，那已然是伸手便能拿到的。
哪怕过了二十五年，她也有这个本事。
当初那么艰难都能得到，如今更不在话下。
故而，她从来在意的不是那个位子。
她要的只是一个真相。
纪檀音的眼神变得凌厉，带着如同前世那般的漠然与沉静。
此时的莫贞对她莫名地肃然起敬，也收敛了懒散之气。
“陛下所言极是。”
锦竹也从未见过如此的纪檀音，此时她才感受到了眼前的纪檀音真的是曾经的女皇。
纪檀音收敛气息，又变得温柔了几分。
没法子，如今的这模样，只要稍微收敛气息，那气质便变了。
纪檀音看向莫贞，“心虚之人必定会先想法子将此事儿遮掩下去，或者是除掉所有的障碍。”
莫贞点头，“那便再等等。”
庄元暗中派人去查女皇当年失踪的那段日子的事儿。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太久，更何况，自从国君登基之后，关于女皇的事儿，也都渐渐地不被提起。
时隔二十五年，该抹去的都抹去了。
庄元无从查起。
他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画像仔细地看着。
他忍不住地又想起了见到的那个人。
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再去一趟荔城。
毕竟，只有问过当事人，才知晓当年发生的事情。
他查出来的也未必是真的。
庄元便命人备了马车前去荔城。
庄梦蝶也正有此意。
不过，她却被相国夫人拦住了。
“母亲，您为何要阻止女儿？”庄梦蝶不解。
“你何必因此事儿而四处奔波呢？”相国夫人皱眉，“你父亲已经去查了，你何必多生事端？”
庄梦蝶皱眉，“如今外头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那也动摇不过根本。”相国夫人看的总是很透彻。
她宽慰庄梦蝶，“国君的身子也不大好，现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女皇的后人，你不觉得奇怪？”
庄梦蝶一顿，“那依母亲之意呢？”
“趁着这个时候，你该想法子，让国君尽快地也有个后人不是？”
相国夫人是清楚自个女儿的心思的。
庄梦蝶一怔，眼神有些躲闪。
相国夫人凑近，“你的相貌与女皇有多少分像？国君这些年来待你如何？”
庄梦蝶当然清楚自己为何会得国君的另眼相待。
所以她心里头总是有些难过。
可如今看来，这未免不是好事。
庄梦蝶思来想去，倒是听了相国夫人的话。
庄元赶到荔城后，直奔莫贞的宅子。
莫贞知晓他会再次前来，亲自领着他去见纪檀音。
“臣见过陛下。”
纪檀音笑吟吟地看着庄元，“看来庄相国也是好奇那件事儿。”
“只是不愿意陛下的英名受损。”庄元如实道。
“他都不信我，你又何必多问呢？”纪檀音沉声道。
庄元听着她的口气，心下一沉，随即又道，“臣只是不想此事儿继续发酵。”
“若他有心要阻止，也不会蔓延到这个地步。”
纪檀音漫不经心道，“是耶非耶，总归也会有个结果。”
“那……”庄元抬眸对上纪檀音那半眯着的眸子。
如同当初殿试时撞上的眼神。
他猛地收回视线，依旧低垂着头。
纪檀音神色凌然，“庄相国何必如此在意此事儿？”
庄元低声道，“国君对此甚是执着。”
“他有何执着的？”纪檀音懒洋洋道，“即便有，那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