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兰凤娇脸上是止不住的满意,“李骁这孩子,心是真细。”
“这话说的在理,咱们老一辈儿那是没什么吃的,有点好的都想给孕妇吃,现在不一样啦,这吃多了孩子长太大了,到时候还真是会受罪。”
“他能想到这一层,是真把你放在心尖上了。”
李凤也连连点头,心里对自己这个弟弟更是高看了一眼。
同时也是想不起来了,老三到底是从啥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呢?
兰凤娇从善如流,“如今啊生活好了,这肉啊蛋啊都不缺,那就听李骁的,咱营养够就行。”
李凤笑着说是,看看弟弟这房子,这条件,可不是啥也不缺么。
就连她,现在过的也比原先好太多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原先李骁说是一周左右,没两天又发了电报回来,说是可能要多待几天。
还说给她们邮了东西,元宵看完就知道,这个多待几天,肯定不是三两天,说不定十天半个月都可能。
要不然,东西没到人都回来了,还有啥必要往回邮。
但她也没办法,反正也有些适应了,现在家里老妈跟大姐陪着。
白天在学校上上课,自学一下心理学,偶尔大姐还去学校给她送些好吃的。
晚上回家也是有人陪着说话,日子过得别提多舒适了。
李骁那边,刚把东西邮走,就又匆匆赶回去参加学术会议。
魔都这边的科研人员中,年轻人的比例比首都要多很多。
这些人不光精力充沛,也十分的热情,哪怕是会议结束,也要拉着李骁继续讨论之前没理解的,或者感兴趣的。
李骁被这种浓厚的学术氛围深深感染,尽管许多人连普通话都说不太好,依旧不影响他们交流。
这些年轻的科研人员,或许设备简陋,资料匮乏,但他们眼中对知识的渴求和探索未知的热情,丝毫不输他在伯克利见到的那些天之骄子。
当然,在其中,也有一些人就是去过国外留学回来的,不过李骁没有在这里见到他在国外认识的那几个同胞。
晚上,李骁参加了一次关于数据存储结构的深夜讨论,多参加这种讨论会,对李骁来说也同样增加了不少的学识。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名叫陈岩的年轻研究员提出了一个困扰他们小组许久的技术瓶颈。
李骁听着他的描述,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后世集中成熟的解决方案。
但他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像一位引导者,通过一连串启发性的体温,引导陈岩和围拢过来的其他人自己思考。
“如果我们暂时无法突破硬件的限制,是否可以从数据结构本身寻找优化空间?”
“你看,如果把这个冗余字段拆解,用索引来关联”
“对,就像是图书馆的目录卡片!我们不需要把整本书的内容都摆在门口,只需要一个精准的指引!”陈岩猛地一拍大腿,眼睛瞬间亮了,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周围的人也纷纷恍然大悟,七嘴八舌的补充起来,思维的火花在狭小的会议室里激烈碰撞。
李骁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这种“授人以渔”带来的改变,远比直接抛出一个超前的答案更有意义,因为它点燃的是这些人自身的创新的引擎。
接下来的几天,李骁几乎成了这群年轻学者的“编外导师”。
他们抓住一切空闲时间围住他,甚至有的人半夜抓着半截铅笔头跟笔记本,在李骁的门前来回的走,想请教问题,又觉得打扰不好。
硬生生的用脚步声给李骁吵醒了,打开门来跟他们讨论问题。
从数据库范式谈到网络协议雏形,从算法优化聊到未来计算机构想。
这些知识,都是李骁后世从课本上学来的,那些知识也是经过时代的不断创新而留下的成熟硕果。
李骁谨慎的挑选着可以透露的概念,用他们能理解的语言进行“翻译”和“降维”,既打开了他们的思路,又不至于显得过于惊世骇俗。
他白天参加正式会议,跟老教授们商讨宏观框架,晚上则融入这群年轻人的“地下沙龙”,进行着更具体、更前沿的技术碰撞。
说真的,非常累。
哪怕他的记忆力非常恐怖,但不断的用脑去回忆那些能用的资料,就像是在一座巨大而杂乱的图书馆里不断的翻阅各种资料。
身体疲惫,又精神亢奋。
每天被人以崇敬,惊叹的眼神望着,李骁说不出拒绝的话。
因为他能懂,这群自己都不修边幅的学者们究竟是有多渴望吸取知识。
或许他从前不懂,哪怕经历了两世记忆的融合,哪怕刚刚融入这个时代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普通百姓跟后世的巨大差距,他也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慨。
但是自从他去了国外,那种明明身处同一个时代却仿佛两个天地的巨大撕裂感。
让身为华夏人的李骁,内心升起了不服输的劲头。
哪怕他知道未来国家会发展的很快,但此刻依旧有种不甘。
凭什么外国人就能拥有的先进技术和优越生活,我们现在就不能拥有。
在这个时代,他有家人,有爱人,还有马上就快要出世的孩子。
他要让他所爱的人都能感受到先进技术带来的生活便利,他要让他的孩子看到那种发达的世界。
哪怕只能提前一点,也不枉他来一趟。
这种不甘,在此刻,在面对这群眼睛里燃烧着求知欲火焰的同胞时,化为了更具体的责任感和紧迫感。
这天晚上,讨论格外激烈,直到后半夜才散去。
李骁回到招待所房间,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脑袋好像使用过度似的发热发烫,精神上的亢奋渐渐压不住身体上的极度疲惫。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凉透的白开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似乎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但也只有一瞬,李骁还是觉得脑门发烫到头疼。
李骁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舒服了不少,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一头扎到床上几乎是瞬间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