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本尊降生以来，‘败’就是本尊的命数。”
魔祖抬头看向无边星空缓缓自喃道。
可是对此，楚河与陈千帆都没有半点反应。
因为还陷入大愚若智之中，二人此时心中唯有如何胜过魔祖的执念。
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魔祖忍不住亲手解开了二人的大愚若智。
嚯，中了一辈子大愚若智，魔祖也想不到自己还有给人解大愚若智的一天啊。
记起一切的二人对视一眼后皆说不出话来。
“不是，你们谁来问一句为什么啊。”魔祖气急败坏的说道。
拿出你们上古时那贱贱的劲头来啊，怎么半死不活的呢？
“咳咳，为什么呢？”
心如死灰的青云双璧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好心肠的道祖实在忍不住开口缓解了尴尬。
虽然他是在场唯一知晓缘由的人。
但那智剑灵根不开口他能怎么办啊，总得有人说话吧。
不能让取得大胜的老魔一个人把话掉地上吧。
魔祖愣了愣，瞥了道祖一眼后假装无事发生的继续道：
“不知，或是‘邪不压正’，或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败于老道，就是本尊的天命。”
魔祖平静的说道，时至今日，他终于能坦然面对那曾令自己万分痛恨的命数。
只是比他还要平静的，是正在以眨眼密码交流如何反攻的青云双璧。
“你们听一听行不行。”道祖忍不住开口训斥道。
要知道就算在仙界被道祖纵容保持本我的姬武王等人时不时就摆烂。
摆出一副‘咱们楚河养大的人皇就是人皇，除了吃就是喝，没别的’的模样时。
道祖都是好声好气安抚为主的，从来没有如此严厉过。
被吓了一跳的青云双璧连忙坐好，继续眼神交流着。
无奈的道祖只能好人做到底，继续问着他早已知晓答案，甚至亲身经历过的问题道：
“可是老魔你不是有命定之‘败’嘛，为何现在又能手握‘不败’因果呢？”
这一下就是魔祖都有些绷不住了。
甚至激动之下，都有些想为上古时无数次对道祖的偷袭而道歉了。
道祖，还是个忠厚人啊！
“咳咳，这还得靠楚兄啊，正是楚兄告诉本尊命乃定数，运乃变数。”
“本尊虽然有着‘命定之败’，却也是‘天道之逆’。”
“所以老魔你以天道之‘逆’，逆转了自己的命数，化必败为不败对吧。”
“是了。”魔祖自豪的说道。
他最开始猫捉老鼠知晓自己定然不会翻车时，就是因为已逆转了‘不败因果’。
虽然这有着诸多限制，并非无中生有而来。
是在如今仓颉与天道陷入两头堵无法出手，外加自己斩断光阴长河，令过去未来无法干扰。
在这一环境下，魔祖才能定下自己的‘不败’因果。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魔祖的不败因果还是有瑕疵的。
是‘因为不败，所以不败’的看似废话。
但实际上，魔祖的不败因果将自己的死敌好心肠的旧友也笼罩其中。
若是道祖真的下定决心要阻拦自己，魔祖依旧不惧。
这才让他不惧晦气，任由楚河陈千帆放手一搏。
道祖听完后一副啧啧称奇，虚心受教的模样。
只是魔祖以为现在是‘过去未来无法干预’，实则是‘过去未来不愿干预’，这一点魔祖说错了。
可道祖又如何会像智剑灵根一般不给脸指出来呢。
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嘛。
“所以用道兄的话说，老魔你现在处于‘没有血条，只有倒计时’的状态对吧。”
道祖继续捧场道，魔祖骄傲点头。
当不败因果出现后，就是仓颉也不能再来干预。
直到被自己斩断过去未来的‘现在’结束前，他就是当世最强之人！
“这两老头玩啥文字游戏呢，要是咱们今天要死了，老陈你的断头饭想吃什么？”
楚河向陈千帆那里凑了凑。
九十九次并肩作战，让青云双璧现在就如同真正的同门师兄弟一般。
“豆腐脑，多加辣子，老楚你呢？”
“松鼠鱼。”
青云双璧肩靠着肩，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道祖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今日是魔祖的主场连忙闭嘴。
“不是楚兄，都最后一面了，就非要整这死出嘛。”
魔祖心头火简直胜过不久前的功德之火万倍。
可面对即将生死永别的旧友，他一肚子火又没地方撒。
“那前辈你又不肯放我一马，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河口中‘再无话说，请速速动手’险些冒出来。
只能说楚日天就算不在，其影响也将亘古长存，如剑道不灭。
“并非不肯，而是不能。”
魔祖也叹了口气。
一边是懊悔于自身不得已必须如此做，甚至耐心解释的万魔之祖。
一边是打不过就开始摆烂搞冷暴力的青云二席。
道祖又开始皱眉，分不清究竟谁才是魔之源头了。
“唏，那我们可以和解吗？”
刚还与楚河生死与共的陈千帆连忙解开同命询问道。
毕竟只有活下来才能为老楚报仇，然后复活兄弟啊。
魔祖沉默，看向了还在盘算自己那尾灵鱼的道祖。
他能不败一时，却不能不败一世。
若不将智剑灵根与九州化为自身资粮，他如何对抗道祖与天道呢？
“不过本尊能答应你们一件事。”
智剑灵根这郁郁寡欢，生无可恋的嘴脸终于还是刺痛了万魔之祖内心最后的良知。
“与你们有关之人，本尊会让他们好好活下去。”
魔祖甚至没有加上如‘他们听话’之类的条件。
等同于纵容嬴正等人就算继续与他为敌，也留住他们性命了。
可以说魔祖当年对待魔无道如果有这般万一，魔无道都不会整天念叨尊上了。
听见这话，目的达成的二人顿时来劲了。
重新听了一遍道魔二祖的双簧后，楚河摸了摸下巴，看了看陈千帆异口同声道：
“这不合理啊。”
将命定之败，逆转为命定不败。
这玩意不合天理啊。
楚河借剑痕，好歹还有借有还呢。
陈千帆好歹还动脑子寻思呢，你这是在干啥呢？
难道这就是上古四大恶霸化腐朽为神奇的通天手段嘛。
总算听见楚河一声夸赞的魔祖顿时笑开了花。
不合理？
若不斩断光阴，他就无法进入不败因果这才是最大的不合理呢！
“那前辈接下来就是吃了我们，然后和道祖前辈同归于尽？”
楚河自己摸出些酒菜直接吃上了。
等了半天不见楚河递筷子的陈千帆干脆直接上手。
“你好歹说个你死我活呢？”魔祖怀疑这最后一面或许就是楚河对自己的惩罚。
“不过本尊不怪你。”
“若是今日换做你赢了，又会如何呢？”
听见魔祖最后的发问，楚河咕嘟咕嘟灌了两口冰镇果汁擦了擦嘴。
看着陈千帆狼吞虎咽的将含有‘一泄如注而中道崩阻散’的几个菜囫囵吞下，才又看向魔祖道：
“是削骨扒皮还是速速处死还没想好，但一定是要死的。”
魔祖闻言这才心情好了几分，拿出一个酒杯对着楚河。
回头看见杨春雪点头后，楚河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不知哪位前辈送的灵酒与魔祖对饮了一杯。
以此酒，庆魔祖之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