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姚娜没当回事，印了一批，想着不要亏本就行。
第一批全部卖出之后，略有盈余，她本想充作试验班的班费。
但是——
之后的一切，超出她的预期。
现在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姚娜追着姚校长进了校长办公室，把最近的订单全部拿给他看：“你给我说这叫‘这点’？”
全国各地的订单，一个城市几万块钱，几十个城市下来就是几百万。
姚校长看着一张张订单，头皮也一阵发麻：“这么多？怎么会这么多？”
“他们是高中也能用，初中也能用，有朝前一点的，小学生也能用，更何况区区一本题集，糅合了初高中的知识点，大学生也能回顾知识点，”姚娜的视线有些放空：“除去印刷本金，这些订单就能盈利百余万。”
这三个编写题目的小家伙，无意间就成了百万富翁。
盛鱼可能不在乎这些钱，黄叶和李瑞的家庭就相对比较普通。
他们要继续求学。学费是个高昂的支出。
姚校长的手指在桌上无规律的敲打着，半晌之后道：“你把钱分给他们三个，带他们先去交个税，然后去银行存起来。”
“钱还没到手呢，”姚娜鼓起腮帮子：“是我预算的。”
“那就全部由你经手，等盈利下来，你分给三个孩子，黄叶和李瑞的家庭比较普通。”姚校长一锤定音，把孩子的钱留给学校算什么回事？
盛鱼他爸爸给学校一捐就是一栋楼，几百万，一千万的，他贪人家闺女这点钱像话吗？
就是盛鱼想给学校，他还要仔细想想呢。
姚娜苦恼的抓头发：“我好好一个班主任，我操心编什么题集啊，”她是真苦恼，高三的任务本身比较重，接手了这事情之后，各地的电话打过来，几乎把她的手机打爆了。
现在她充分理解了，什么叫人怕出名猪怕壮。
这出名的还不是她，她已经开始头疼了。
“下次你发现这样的题集，你会放任不管吗？”姚校长看着自己女儿这纠结的样子，十分好笑。
姚娜感觉自己的眼珠都快变成了蚊香，她还是很认真的摇头：“当然不会坐视不管，提高升学率，不就是我们想做的吗？”
这答案，不出姚校长所料：“你去加印吧，早点弄完，你专心管学生，高一十班的沈于雪现在转移目标想先接近黄叶，通过黄叶接触盛鱼，你盯着孩子们一点。别叫传纸条事件再发生一次。”
“沈于雪还没死心呢？”姚娜差点没跳起来：“不对，你怎么知道？她又做什么了？”
猛地拔高的声音，差点把姚校长的耳朵震聋，他偏开头，远离姚娜一些：“你淡定一些，我这不是在提醒你吗？防患于未然。”
姚娜熟悉自家老爸，他不会无的放矢：“不对，你有事情瞒着我。”
姚校长把给顾清语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我跟小鱼妈妈打电话就是说这个，我还能说什么？”
“以后课间，我亲自守着门，我倒要看看什么牛鬼蛇神想把我的学生骗出去，”姚娜把桌上的订单一抓，转身就走。
房门被她甩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姚校长看着还在晃荡的门，微愣。
其他办公室的人闻声走了过来：“校长，姚老师又跟你闹别扭了？”
“好久没见她摔你的门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姚老师还是很负责的老师，校长你对姚老师不要有偏见……”
姚校长现在哪敢对姚娜有偏见？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他把手一招：“正好大家都在，一起去会议室开个会。关于加强学校安保问题。”
迎新会上，有人用纸条把盛鱼骗出去，这件事只控制在了很小的范围里，其他的老师并不知道。
现在姚校长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学校的领导。
姚娜离开校长办公室，先把所有订单接下，去印刷厂加印了数量，安排好了发货。她选了一堂自习课，把盛鱼，黄叶，李瑞带出去缴纳个税。
工作人员看着只比台面高出大半头的三个孩子：“是他们三个要缴纳个税？”
姚娜点点头：“没错。”
这是三个学生吧？学生能有什么收入要交税的？工作人员问道：“三位小朋友，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个人所得税吗？”
“知道，”李瑞把个人所得税的释义说了一遍：“我们三个没成年，只有学生证和身份证，老师是我们三个此刻的监护人。”
柜台上放着三个学生证，三个未成年人的身份证，以及老师的个人证件。
姚娜解释道：“这三个孩子合伙出了一本书，这是卖书款，是合法收入。”
一时间，所有闲着的工作人员全部都被吸引了过来：“这三个小朋友编的书？”
“乖乖，营收几百万。”
“分到他们每个人手里还有小一百万……”
近百万的钱，盛鱼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黄叶惶恐往盛鱼身边凑了过去：“太多了吧？”
“怎么会有这么多？”李瑞也被吓了一跳：“老师没给我们说有多少钱。我全家的存款可能都没这么多。”
姚娜按比例交了税款：“现在我带你们去办张卡，以后你们的学费生活费，都可以从这卡里出了。卡号和密码都不能随便给别人，知道吗？”
怕有心人从孩子手里骗钱，姚娜科普了一番被人怎么利用卡信息、手机信息去骗钱。
等四个人回到学校，盛鱼，黄叶，李瑞三人一人手里多了一张卡。
“好了，你们自己决定要不要把钱的事情告诉家长，老师这边是会帮你们保密的。”姚娜拍拍手把三个孩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不过你们毕竟未成年，还是告诉父母比较好。其余的人就不用说了。”
……
沈于白放学回家的路上，有几家书店，平时他并不关心这些书店，今天放学，他意外的发现，这几家书店都挂着相同的宣传彩页。
“云城一中题集已售罄！”
“预购请从以下网站……”
这一幕非常刺眼。
每路过一家书店，如此刺眼的一幕，便要入眼一回，沈于白目光阴翕，出口却是问妹妹：“你之前迟到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