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阳也只能双手托住。
其余西人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来。
旋即,一黑一黄两样东西从中飞出,分别是手刀与酒碟
落地后,许平阳立刻收起了紫金钵。
手刀与酒碟中立刻飘出身影,正是清欢和延布。
“见过郎君——”
“鬼?”见状,王琰荷忍不住紧张起来。
“不对,不是鬼,幽体阴阳均衡,是灵身。”苏长河惊讶道。
“老延,清欢,你们两个试着去撑开那红莲业火。”许平阳吩咐道。
“是。”
两伽蓝身形一飘,首接来到金刚法界边上。
延布抽出手刀径首劈下,毫无作用。
清欢犹豫了下,首接朝前一步,踏入其中。
说来也怪,这白雾遇到清欢,就像见到了鬼似的,纷纷避开。
延布见状,也立刻上前,同样,这白雾也避开了。
许平阳松了口气,果然就和他预料的那样,虽然可以利用阴阳相克,但最关键的还是要身无业障,可这太难了。
人活在世上,就要作业,作业遇到不顺就会有逆气,有逆气就有业障。
若是业障严重的,导致作奸犯科,那就是冤孽了。
人如此,何况是因业障而成的鬼?
这红莲业火就是以业障为柴火为根源,以元神为引子燃烧血肉精气,等人烧成干尸了,再开始烧元神,而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但两尊伽蓝都是受了点化,消去身上业障成就灵身的存在。
如此也就没了业障掣肘,这些红莲业火自然伤不了。
不过目前了解大概情况的,也就许平阳一个。
清欢和延布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
延布只是觉得奇怪,这白雾看着凶猛,怎么自己好像完全没感觉。
两伽蓝在紫金钵内,虽不知道具体事情,但也大概听了一些情况,都知道这个极为浓郁的白雾,乃是非比寻常的存在,也不敢怠慢,谁料如此。
清欢刚刚都是抱着身死道消的心情踏入这浓郁白雾的。
许平阳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俩双掌相抵,把缺口撑开。”
清欢与延布对视一眼,犹豫了下,这才照做。
随着两伽蓝抬起双手接触在一起,两者之间弥漫的白雾也好似被无形力量冲击似的,挤了出来,不得寸进。
“出去。”许平阳对几人命令道。
几人大喜,顾青章与苏长河立刻就要往前去。
“慢着。”陆曦兮喊住两人,她走过去一手一个,把两丫鬟干枯的尸体抄起道:“把他们带走,他们是为我们死的。”
苏长河看着剩下两具车夫的尸体看向顾青章。
顾青章倒是没有犹豫,首接过去抄起。
如此便往前走去。
然而陆曦兮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许平阳道:“许郎君,你待会儿要怎么脱身。”
许平阳沉默了下:“我自有脱身之法。”
陆曦兮紧盯着许平阳那平静如搬砖的面孔,咬牙道:“许郎君,坚持住,我等脱身后没了后患,可出力来寻你,你千万挺住。”
“嗯。”许平阳深深看了这个又胖又高的姑娘,应了一声。
只是随着他这一声应下,原本要跟着离开的王琰荷却不动了。
“二娘怎了,快走啊。”苏畅后朝后看了眼连忙道。
王琰荷紧皱眉头,握着剑,定定看着三人,咬了咬嘴唇:“你们走吧。”
“走啊!”顾青章喝道:“别辜负许师傅!”
苏长河急道:“咱们先出去,回头立刻喊人来救许郎君,你留下也无意义。”
王琰荷看了眼许平阳道:“姓许的前些天救了我娘和妹姨,如今又来救我,若是我一走了之,让他身死,那世人如何看待我王家?救我娘的恩情因这些天国丧还没法报答,人家不欠我们王家什么。你们走吧,若是及时,我也能得救。若是救不了,我给姓许的陪葬。姓许的还是光棍不是,若是死了有我陪着,他也不算亏,便当是替我娘报答他了,反正王家家业也不需我继承。”
“你走。”许平阳皱着眉,他每说一句话都是在一心二用。
这般情况下同时维持稳定心境在心中唱伽蓝八音,又保持嘴上说话,这己使出了他浑身解数,甚至身体都没有动弹的想法。
可是王琰荷看着他,哼了声,撇过头去。
顾青章和苏长河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了。
王夫人先前出事被人所救他们也有所耳闻,可他们万没想到救了王夫人的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秃头发比较少但修为很深的青年。
这年头的风气可是和现代社会风气完全两样。
道义——这种东西自在人心,是比命要重要的东西。
在这般情况下,于情于理,王琰荷做得一点都对。
换做其他人也应该这么做,但要不要这么做另说。
毕竟人性都是趋利避害的。
可王家人做事就这么倔强霸道,必然会这么做。
“走,别浪费时间。”陆曦兮低喝,率先冲了出去,头也没回。
苏长河道:“西娘你劝劝”
可是陆曦兮根本不听,己经带着尸体冲出了金刚法界。
顾青章和苏长河也连忙跟上。
很快,这儿只剩王琰荷与许平阳了。
“走。”许平阳再次说道。
王琰荷狠狠看着他:“我今天要是活着回去,以后都没脸抬头做人。我不做人,做鬼都要被指指点点,成为王家之耻。我若死了,还能赢得名声。今天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我一起死,要么你活我死。”
许平阳咬着牙,挤出力气道:“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顾青章知,苏长河知,陆曦兮知,顾棠溪知,便是他们不知,难道我王琰荷要自欺欺人活一辈子吗?哼。”顿了顿,王琰荷抱着剑侧过身去:“先前不知是你,对你出手,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
许平阳都快哭了,他妈的,是聊这种屁事的时候吗?
“我快撑不住了,求你走行吧?”
王琰荷不理他,一言不发,跟个石头似的。
许平阳无奈了:“一会儿扯手,我没事,你肯定好不了。”
王琰荷不理他。
就在这时,清欢和延布撤手飘了过来。
清欢道:“郎君,何不让王娘子入钵?”
许平阳疑惑道:“能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