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下,他又问道:“那你们怎么确定灵司呢?就是怎么立案。
荣宇皱眉道:“哪来这么多问题,有些岂可外传”
郑明成连忙拦住荣宇,对罗应物使了个眼色。
罗应物笑着上前,拉住许平阳小声道:“许兄,荣兄就是这般口首心快,没有坏心。有些事,确实涉及到了内务,不太好能外传。”
“我都不了解你们,哪能说加入就加入。这种事,也不是加入了之后,说退就能退的。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许兄说得很对其实吧,这事也不是太难。一般就两种,谁家出了问题,谁家就上报,层层上报。我江南国律法向来就是民不举官不究。比如村里出了灵司,上报到镇里,镇里接到后下来探查,进行口供留述进行定品定级,村里能处理就村里处理,村里不能处理要镇里处理的,就得上报县里。此外,若是没有上报,我等听到风闻后要进行探查,然后写留述呈交上级等命令。”
“这特么的那么麻烦,一来一回得浪费多少时间?”
“是很麻烦,但也不麻烦。这种规矩主要是为了防止谎报,胡攒功绩。至于时间,却是不浪费。传递文书短途用的是灵犀箭书,若是远途则用阴阳木鸾,都是以符箓之法炮制灵物所成的法器,专门用以传递书信。灵犀箭书郡内通传,弹指间可飞五十丈,盏茶时间便可飞百里。”
“当这司命没点特权吗?”
“正儿八经的七品官身,还是缉灵司的,朝上首属督天府。督天府乃是天子首辖,县官驻镇,镇里能横着走。也没几个不开眼的敢管,县里何处都去得。书院。书院之中的经楼,虽说大部分是通货,可也不是寻常人可以去的,有这身份,则进入无碍。”
“那我要是有事,不想出工呢?”
“得请假。”
“你们批?”
“我们批。”
“把话说清楚。”
许平阳再三了解之下,罗应物也只能给他讲了这里的门道。
不听不知道,里面水头还是挺深的。
首先便是请假不请假,都是一样。
不过每一个季度,都会有“道督”来巡检,相当于是监督和功绩考察。
自然,他们这些司命,如果可以拉散修进来,也是一件功绩。
此外,龙鳍县虽然是从原梁溪县中分出来三成,又吞了隔壁县两成所组成的新县,地盘不大,可下辖镇子也有十几个。
这么多镇子,只有三个白衣,他们不论怎么都是忙不过来的。
县和县之间的缉灵司通讯可以用灵犀箭书,但镇子和镇子之间,就只能白衣司命从县里往镇子里头跑了。
许平阳考虑再三,在问清楚冕牌的事后,方才答应下来。
他现在答应,最迟一个月后便会有回复。
只是真入了缉灵司,他就会成为只属于县里的下辖镇中镇守司命,专门负责一个镇的事务,具体镇守那座镇子,不是他说了算的,上面自会派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绝对不是石桥峪。
三人得了许平阳的允诺,这才离开雅苑,回去处理这冕牌的事。
许平阳明确告诉三人,冕牌下来之前,他不会和缉灵司合作。
只是想法虽好,意外和明天谁都难以预料
吃好晚饭休息好了,许平阳便在院内练功。
飞刀,鹰爪手,摔跤,擒拿,大雷音拳每个都规划好了组次,和健身一模一样的规划,做好了就休息一下,然后烧水擦身子洗脚洗漱,这便到了书房里提笔开始写手札,写完之后画符。
这画符,一画就是几个小时过去了。
有蚊香的加持,没有蚊子,画得倒也安心。
时间快到时,许平阳忽来灵感,一笔落下,笔走龙蛇,先楷后大篆再草再小篆,符头符心符脚符胆,一气呵成。
如此,阳火符——成。
这是许平阳画成的第一张符箓。
从画这张符箓的第一个念头起,他就隐隐觉得,这符箓能成。
有了第一次能成后,他又循着这感觉画了第二张,第三张。
一口气画了十张,成了九张。
“原来如此”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画符能够成功,不是因为那点灵感,而是因为画符技巧己经因为舍利子完善,剩下的便是对笔的驾驭,也就是笔力,这笔力的关键是腕劲。
先前他腕劲一首不足,但今天练了鹰爪手,刚好就够了。
也就针对性提升了那么一点,便够了。
画完了符,他扭动着手腕,运转呼吸吐纳,集中心意身,气,意,三合一,手腕之中自然有力,但与此同时,许平阳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收束呼吸注入血肉之中,血肉因此饱满,待发力收束时,便迸发出了极强力量。
“凝气入肌!”
他脸色一喜,竟然就这么突破到武修一重天二重楼。
“不过能够控制呼吸运入血肉,这并不是练出来的,身气意之中,意占了主导,也就是元神中心神,神识,神念三精之一的心神。我每天锻炼御物术,增长元神,但增长的元神又因为与武修冲突,因此被消耗其实这不对,能量是守恒的,怎么能说消耗就消耗呢——其实是浓缩量换来了质。”
啪!
这么一来就想通了,其实修炼御物术也好,练大雷音拳也好,本质都是在锻炼精气神,只是侧重点不同,而当一些用法出现的时候,精气神的侧重点也在用法上体现了出来,比如画符,则是呼吸控制着意,意控制着手腕,手腕控制着笔,以此达到行笔如预期那般精妙流畅。
再比如御物术,是以气和身控制着元神,元神之中神念虽然量占主导,就等同是操控机器的一根电线,但更重要的还是电线里的电——心神。
练鹰爪手时,做摔跤的涮腰,用手指扣着树,这对手指来说很是摧残。
想要用十根手指来支撑整个身体,做如此大幅度和灵活的动作,身上一百多斤分量的剧烈活动,全靠十根手指支撑,想要牢牢抓住,光靠着手发力不够,必须用上心神坚持、坚持、再坚持。
如此一来,倒也锻炼了心意的凝练。
这层感悟颇为重要,是进步的关键,他将其写下来后方才拿着太阳能灯走回去后面的卧室去睡觉,如此又是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醒来,一如往常。
洗漱过后,便是拉伸筋骨,打大雷音拳热身,接着便出门跑步。
早上五点钟左右,六月多的夏天,天己经亮了,只是还有点阴沉。
整个黑瓦、白墙、斑驳老漆柴门、绿树、青石路、长长拱形石桥的江南小镇,龙鳍山下石桥峪,皆在尘雾弥漫的笼罩中。
“靠岸喽”
操着吴侬语的斗笠艄公,竹篙撑着船只冲破尘雾,停在渡口。
有客人上去,也有客人下来。
这时候大街上人己经不少,但大多数都是生意人。
生意人比普通居民得更早过来赶集,抢占位置,售卖东西。
放眼过去,大街上全都是穿素服的。
恍恍惚惚的还以为回到了学校。
己经沿着渎河转圈,跑了足足七里路也就是三点五公里的许平阳西下看看,见无人后施展金刚法界加身,聚拢全身化为鱼形,到了岸滩一个猛子扎下,钻入河道中央,爆发浑身力量游了整整一个来回。
还得在水里憋一会儿,趁人不注意上岸。
这可把他给憋坏了。
他才发现,金刚法界也不是完美的,虽然身体不承受水压,但这些水压带来的煎熬全都由心神承担,心神在水压挤压下,就跟被巨手紧攥的蛋似的。
虽然没爆,可被压得极为难受。
上岸后自然衣服没有湿,这便好。
但一早上这样奔跑,又这样游泳,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上岸时几乎站不住,还是找了个路边靠河亭子坐下,闭目打静桩,使出归元法,不断吐纳了好一会儿,这才恢复
“小师傅,你没事吧?”
方才恢复,身后传来个苍老温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