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尘想起了师姐。
只要离开这个女人,他就能去见到师姐了。
在很早之前,当他注意到顾灵鸢对自己的情愫苗头之后。
他就在极力避免,试图躲她。
可是他受制于她,她的处处靠近他都无法拒绝。
到最后,这一天却终究未能避免。
张秀尘不知道如何处理。
甚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软,为什么会同情。
明明他的心中,早己有了他人,再无位置。
何况,顾灵鸢是他招惹不起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人。
张秀尘说完这句话,见顾灵鸢安静了下来,他便回头了。
张秀尘看向法华和尚,道,“师叔,我们走吧。”
他准备御剑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千里雪从他的手腕上飞出来,变成一把雪白的宝剑。
“顾姑娘,这把剑是你让我保管的,我把它还给你。”
然而,顾灵鸢抬起头,看向他,平淡的道,“我想清楚了。”
张秀尘皱眉,“顾姑娘,你能想开,就最好了。”
然而,顾灵鸢却道,“我想清楚的是,寄希望于别人是没有用的。”
“求一个男人,也是没有用的。”
“表现得再痴情,也是没有用的。”
“即使让一个男人心软,照样是没有用的。”
“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想要走的终究要离开。
“算计,计较都无意义。”
张秀尘知道她句句都在提自己,让他备受压力。
顾灵鸢继续道,“我答应过你,会对你好,不轻易强迫你。”
“但是,我发现我对你越好,你就对我越放肆。”
“我越尊重你,你便越视我如无物。”
“对一个人好是无法获得真心的。”
“试想,若我苦修,道行必有进益。”
“但是对你付出,也许不仅不会收获真心,反而会被视作低贱而被轻视。”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对你好?”
“只要拴起来,不就可以得到了吗?”
张秀尘感到十分惊悚,这个女魔头,怎么脑袋里面装得全是这些歪理?
他怕顾灵鸢因为感情受伤,就此黑化。
更怕她真的付诸实践。
张秀尘道,“大错特错。”
“顾灵鸢,你这是歪理。”
“难道强迫一个人,就能得到真心了吗?”
“感情是要讲缘分的,没有缘分的人,又如何得到真心。”
“这世上哪有强求的感情?”
顾灵鸢道,“呵!”
“你说这些我一句都不会相信。”
“就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你就处处骗我,哄我。”
“还不是为了逃走。”
“你那点小心思,难道我看不清吗?”
“没有缘分,那我就创造缘分。
“我要的人,即使硬拿,我也要得到!”
张秀尘感觉顾灵鸢的气势突然上涨。
无比凌厉,仿佛那个令人畏惧的天渊妖女又回来了。
张秀尘感觉顾灵鸢己经没救了,他己然尽力,依旧没有办法。
张秀尘和她再也没有话可以说。
道,“师叔,我们走!”
然而,法华道,“小心背后!”
张秀尘尚不及反应,法华和尚己经施展神通了。
法华飞身到张秀尘的身后,阻挡在顾灵鸢的前方。
法华口念佛经,灿灿的金光在此照亮森林。
法华朝顾灵鸢一掌退去。
轰隆巨响,排山倒海,气势如虹。
顾灵鸢玉手朝天,三千青丝被大风吹乱。
青色的衣裙猎猎作响,绝世之姿,仿若仙女下凡。
天空之上,便出现一把巨剑。
顾灵鸢玉指下挥,这把气剑便迎着法华的掌力斩下。
然而,合道大能的威压终究更为强盛。
即使法华被念力所伤,但他的掌力还是破开了滔天的剑意。
掌力落到顾灵鸢的身上,顾灵鸢瞬间喷出一口鲜血。
然而,法华却看到,顾灵鸢不仅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在笑。
笑得阴森,邪恶!
法华不解,他一击得手,知道这魔头必然受伤不轻,她怎么笑得出来。
便要举起手来,决心将这个魔头除去。
但就在这时候,身后的一把剑,己经刺进了法华的体内!!
千里雪瞬间变成了红色,血水无情的滴落,滴滴答答的落到地面。
法华面露苦色,痛苦至极。
但他修炼多年,终究凛然不惧。
法华一掌下挥,张秀尘持剑的身体瞬间遭受合道境界大能的冲击。
张秀尘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倒飞出去,重重的砸落在巨树之上。
法华看向顾灵鸢,又看向张秀尘。
他勃然大怒,这个剑宗弟子为什么手中拿着这等邪物?
为什么要突然向他袭击?
他瞬间便想通了原委。
即使是顾灵鸢和冬雪魔头合力,也绝非他的对手。
他救人心切未能提防,虽中念术,但是不伤根本。
后来,这个小子把剑宗的来历说得一清二楚,又身负剑宗的太初玄阳心经,说话也显得真诚。
想他出山以来,何尝吃过这种亏。
然而今日,却信错了人。
当他看向张秀尘的时候,只感觉张秀尘面无表情,尽是杀气。
法华和尚大惊失色。
原来,天渊妖女和这个小子是在给他下套!
千里雪是何等魔物,法华只感觉腹部被恶鬼噬咬,痛苦至极。
饶是他乃合道大能,也感到疲于应对。
只怕和妖女争斗下去,他便要送命于此。
受此重伤,法华无暇犹豫,以佛家真言封住伤口。
他从袖中掏出三颗佛珠,掷向顾灵鸢。
佛珠在顾灵鸢的身前爆炸,法华便趁机施展金莲盾术,逃之夭夭了。
“好呀,好呀,好毒的手段!”
“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张秀尘被束仙锁控制,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他除了大脑清醒,身体己被顾灵鸢完全控制。
张秀尘刚才遭受法华和尚的一击,又被重重的砸在树上,痛意传遍了他的周身。
现在,法华走了,只剩下顾灵鸢和他。
他感觉十分灰心。
问题是,法华被自己所伤,伤得极重。
他担忧至极,完全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
顾灵鸢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近张秀尘。
她每靠近一点,都感觉紧张。
既害怕被他讨厌,又害怕他恨自己。
可是,她不能让他走,为了留下他,她可以不择手段。
顾灵鸢走到张秀尘的面前,蹲了下来。
她解开对张秀尘身体的束缚。
那一瞬间,张秀尘便别开脑袋,不看她。
张秀尘重重的道,“如果法华师叔因我而死,我和你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顾灵鸢面色苦涩,卑微的道,“嗯,阿尘,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你看,我不是没有追杀他吗,我放他走了。”
“我控制你的身体刺他也没有用全部的功力,我保留了,我收手了。”
“你把我给你的一整瓶大还丹都给了他,他只要回去吃下丹药,调息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