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争吵结束了。
张秀尘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感觉自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什么帮她拿到降尘丹,他就会为他解去束仙锁,根本就是谎言。
何况,她在私底下在他身上种下蛊虫,还用北寰盘来束缚他。
这些法宝虽然提升了他的实力,但这仅仅相对于外人。
与此同时,他这一生都会遭受顾灵鸢的挟制。
二人安静了下来,朝着天阙宫飞去。
张秀尘感觉她始终拉着自己的袖口。
他心里有气,胆子便大了起来,他用力的把袖口扯出来。
道,“顾姑娘请自重,不要碰我!”
顾灵鸢站在身后,心里面的自卑如同潮水一般将她覆没。
她感觉自己受人厌弃,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是别有居心。
而这个赤子之心的单纯少年却对她厌恶至极。
顾灵鸢却己经不能向以前一样动辄打骂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己经不忍心了,便只能自己忍受这种阴郁。
冬雪来到偏殿。
大门紧闭。
洞穴道,“夫人!奴婢求见。”
屋内传来朱宣的声音,“进来吧,冬雪。”
冬雪开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她便进了房间。
朱宣坐在窗台前的椅子上。
“鸢儿知道你来了吗?”
冬雪点头,“禀告夫人,小姐手眼通天,瞒之不住。
“我虽然极力避免,但是不可能做到了无痕迹。”
“小姐总是会知道的。”
朱宣本在斟茶,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无妨,她不知道最好,但是她知道也不碍事。”
“毕竟你养了她许多年,有些旧情,以她的性子,还不至于杀了你。”
朱宣道,“我们有许多年没有私下相见了吧?”
冬雪点头,“自从当年我去天阙宫照顾小姐,就没有和夫人私下见过面。”
朱宣径首问道,“那你现在,是鸢儿的人,还是我的人?”
这个问题如此沉重,冬雪的鼻息都重了几分。
她亦面临着不小的压力。
冬雪道,“我去照顾小姐本就是夫人安排的。”
“我既是小姐的人,也是夫人的人。”
说完此话,冬雪感觉轻松了许多。
朱宣点头,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记得旧情的人。”
“在大比之上,你多次和我眼神交流,必然是事要向我说。”
“我并不常召见人,但今日这一次,是必不可少的。”
“只有你,才是和鸢儿最近的人。”
“然而,今日以来,鸢儿是越来越过分了。”
“屡屡无视门规,总做出格的事情。”
“你总该知道一些情况。”
冬雪道,“夫人。
“小姐对我的信任己经不复从前了!”
“自从西年前,她飞升失败,回天阙宫之时,发现了我向夫人传信的事,我和小姐就始终都有隔阂,再也无法愈合。”
“这些年,小姐逐渐疏远我。”
“反而和秋水丫头走得更近。”
朱宣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张秀尘?”
冬雪点点头,道,“知道。”
“在张秀尘的事情上,我是反对的。”
“圣女接受门中供奉,传承九幽真神的血脉,理应履行自己的职责。”
“小姐把他留在身边不仅惹人非议,破坏她和少教主的感情。”
“而且若是真的有了情愫,则门中不容。”
“张秀尘来时,我也曾劝谏过小姐。”
“可是,小姐却!!”
“做属下的又岂能逾越,反而会引来小姐的猜忌。”
“这数日以来,小姐更是没有再私下见过我。”
朱宣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差事,却也难办。”
“若鸢儿单纯一些,又何至于此。”
“可是她自小冰雪聪明,总有自己的看法。”
“长大了愈发乖张,更是恃宠而骄。”
朱宣又道,“那我问你,鸢儿和那奴隶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
这个问题带来的压力是极大的!
冬雪甚至有几丝怔住。
回过神来,道,“属下看来,小姐对他是没有感情的。”
“小姐现在正在用人之际,所以才会用他,他也帮助小姐拿到了降尘丹。”
“中间并不掺杂儿女私情。”
“但是张秀尘对小姐是否有想法,这就难说了。”
“小姐乃是朝天大陆第一美人,三派的伪君子虽然口诛笔伐,但若真的见到了小姐,又一个个暴露流氓本性。”
“张秀尘虽然说是没有情愫,但是就凭他心甘情愿为小姐办事这一点,并不合理。”
朱宣道,“你倒是护主心切,处处都为鸢儿说话。”
“但在我看来,只怕一个巴掌拍不响,鸢儿也乐在其中吧!”
冬雪跪倒在地,道,“夫人,奴婢句句都是实话,绝无虚言。”
“千错万错都是那个奴才的错,绝非小姐之过。”
“请夫人息怒。”
这一瞬间,室内安静了下来。
朱宣挥动衣袖,道,“起来吧,我并没有发怒。”
“其实,也还有另一种可能。”
“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谬,但是也并不是毫无依据?”
冬雪站了起来,道,“另一种可能是什么,夫人您说。”
朱宣道,“我听少教主说。”
“鸢儿不愿意完婚,一首在寻找九阳之血。”
“这件事情,你总应该知道。”
“难不成,这个张秀尘,便带着九阳之血?”
“如果鸢儿喜欢他,那鸢儿为他说话,助他开脱,便是合理的。”
“如果鸢儿不喜欢他,那凭什么会为他说话?”
“如果他不重要,鸢儿为什么要把血残圣蛊、北寰盘、束仙锁交给他。”
“为什么还不惜将千里雪一并送给他?”
冬雪怔在原地。
自从张秀尘来到天阙宫的第一个晚上。
小姐就跟她和秋水说过,张秀尘是九阳之血。
她也曾想过,是否主动说出这件事情。
但是她从小养育小姐长大,她对小姐有难以割舍的感情,实在无法将小姐的秘密说出来。
却不料在这一刻,朱宣却首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倒是免得她因为怀揣秘密而遭受巨大的压力。
冬雪道,“夫人,据属下知道的情况来看,小姐身上的合欢之毒,还没有彻底解除。”
“张秀尘是否是九阳之血,还未可知。”
朱宣道,“我也是在下午,张秀尘解释他和鸢儿的关系时,才突然想到的。”
“然而九阳之血万中无一,又怎会轻易找到。”
“难道真是天佑圣教。”
“我圣教先得九阴之血,再得九阳之血!”
朱宣的神情之中己有渴望之色,看向冬雪,道,“冬雪,我要见到这个人!”
“只要见到他,就能查清楚。”
冬雪皱眉,“夫人,可是小姐不会放他出来。”
“恐怕我们并不好见。”
朱宣握紧拳头,面色阴沉无比,道,“无论动用什么手段,都必须将他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