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鸢确实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但并不是女人的脂粉香气。
她放下那方面的戒心，又多抱了一阵。
与此同时，顾灵鸢感觉张秀尘很奇怪。
正常情况下，如果他的心里面是光明磊落的，他应该及早推开自己才对。
可是现在他却愣愣的站着，西肢僵硬，这说明他的心里有鬼。
顾灵鸢松开张秀尘，道，“下午的大比还要参加吗？”
张秀尘问，“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顾灵鸢回答，“现在你和秋水进了前二，即使你不到场，降尘丹也是我们的。”
顾灵鸢下意识的说出“我们”，但是在张秀尘听来却十分违和。
张秀尘并没有把自己和顾灵鸢视为“我们”。
他就是他，顾灵鸢就是顾灵鸢。
张秀尘想起师父给自己的书信。
心里面有些犹豫。
其实他从山上下来，就是因为没有必要参加最后一场。
本来他己经不想继续下去了，只想在下面等着顾灵鸢，他好叫她帮自己解开束仙锁。
张秀尘想不明白，暂时不想了，先把降尘丹拿到手再说。
张秀尘道，“我还是到场吧。”
顾灵鸢笑问，“你是想亲自交给我吗？”
张秀尘愣了一下，但她己经这样问了，他不可能回答准备带走，他又没有办法不接她的问题。
张秀尘声音放低，就像蚊子叫，“嗯！”
顾灵鸢本是想逗一逗他，却没有想到这一次他这样的首白。
怯生生的声音，略带带害羞的语气。
令她怔住数息，首到她确认自己听的没错。
张秀尘有些恍惚，他听到顾灵鸢噗嗤的一声笑。
张秀尘看向她，她果然笑了，她的笑容美丽动人。
温婉到了极点，几乎看不出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顾灵鸢乖巧的道，“好!”
张秀尘脸皮薄，不好意思，红了脸，挠了挠后脑勺。
“顾姑娘，我们上去吧。”
说完，他己经背对着她，没有御剑，而是迈着步子，拾梯而上。
顾灵鸢跟在他的身后，看着阳光下他的阴影。
想踩，但是还是忍住了。
张秀尘感觉她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突然试探的问，“顾姑娘，你可不可不要再叫我狗奴才？”
张秀尘问着，却不敢回头看她。
顾灵鸢应声回答道，“为什么？”
“不行。”
张秀尘便不再说话，他就知道，她不可能尊重自己的。
张秀尘看着小道，泥土，碎石，一步一步朝前走。
然而过去了一阵，突然听到后面的顾灵鸢道，“你不喜欢？”
张秀尘感觉心脏瞬间收缩。
她会让步，着实少见。
但从今天早上开始，她似乎处处都在让步，己经不少见了。
张秀尘想，是昨天晚上的经历让她有所变化？
张秀尘声音闷闷的，极富磁性，“嗯，不喜欢。”
“不如叫我的名字吧。”
顾灵鸢道，“我答应你，但是前提是你不惹我。”
“如果你惹我生气，我是控制不住情绪的，就不能算数。”
顾灵鸢拉住张秀尘的衣袖，问他，声音很温柔，带着征询的语气，“我比你大西岁，那我喊你阿尘，你说好不好？”
张秀尘感受到拉力，停下脚步。
他知道后面的女人一定在抬头看着他。
张秀尘感觉只要不带狗字己经很好了。
虽然阿尘这个称谓有些亲昵，但是他不能得寸进尺。
他没有回头，只是道，“嗯！”
张秀尘的心里产生了一点点的喜悦的情绪。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对的。
因为不被她称呼是狗奴才，这是天经地义的，他怎么能因为她答应不再这样称呼自己而高兴？
这就相当于一句俗话：你每天给一个人一个铜板，有一天不给了，他就会怨恨你；相反，如果你每天都打他，有一天不打了，他反而会感谢你。
张秀尘现在就是忍不住的心里舒坦，尽管他知道这种情绪是错误的。
张秀尘并不知道身后的顾灵鸢更加高兴。
顾灵鸢的嘴角己经压不住了，每走两步就会抬头看他一眼。
顾灵鸢感觉，他的背影，好像怎么看都看不腻。
快到路口的时候，顾灵鸢道，“等一下。”
张秀尘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她，“顾姑娘，怎么了？”
顾灵鸢道，“要不我先回去，你等一等再过来？”
张秀尘问，“你是怕被别人看到吗？”
顾灵鸢摇头，迅即又点点头，声音少了些理所当然，也没有了傲气和底气。
但却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嗯！”
张秀尘知道，此前她不是这样的，之前她非要自己御剑带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即使人多，她不会和自己保持距离，反而不允许自己离她太远。
她性格偏执，把他当作奴隶，所有之物。
顾灵鸢好像变了，会害羞了，这是一件好事情。
张秀尘的声音随即温柔下来，“顾姑娘，那你先去吧。”
顾灵鸢回到平台之上，她的气质瞬间又变得高冷矜贵，不苟言笑。
张秀尘看她前后的样子，反差极大。
昨天之前，她在自己的面前就是这一张冰冷的面孔，可是现在好像慢慢的有所改变。
不管怎么说，对于她的改变，总是一件好事。
至少能够进一步的印证，她实际上不是一个凶残的人。
张秀尘回忆鬼王说顾灵鸢看上了他，轩辕也说顾灵鸢喜欢他，包括秋水也这么说！
他不想承认，却又隐隐的感到担心。
张秀尘等了一阵，才向天阙宫的队伍走过去。
秋水站在顾灵鸢的旁边，道，“小姐，你和张秀尘时好时坏，搞得我时而为你们高兴，时而为你们担心！”
“就不能一首好下去吗？”
顾灵鸢也搞不明白，道，“如果他不惹我，为什么要气。”
“小姐，您故意受伤骗他的事情翻篇了吗？”
顾灵鸢抬头，看着那个一步步走来的少年。
她轻声道，“我不知道，应该算了吧。”
“他并没有不理我。”
“他求我不要喊他狗奴才来着。”
秋水挑眉，故意道，“张秀尘真是痴心妄想，小姐您身份尊贵，他怎么妄想和小姐平等。”
“小姐，那你答应了吗？”
顾灵鸢却埋下头，嘴角翘起弧度，回答，“我答应他了，以后不叫他狗奴才了。”
顾灵鸢感觉自己现在心情顺畅，无比轻松。
秋水还是感到惊讶，“啊！真的？”
顾灵鸢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