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鸢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手，上面还有些粘腻。
他埋头看到张秀尘的脸，五官端正立体，略显憔悴，看起来有些文弱的气质。
在自己消气以后，她感觉张秀尘看起来似乎更加养眼了。
顾灵鸢鬼使神差的伸手过去，勾勒他的唇形。
张秀尘目睹她把玉手探过来，他却不敢动。
只能任由她肆意玩弄。
回想起刚才，就是因为他别开脑袋躲避，不愿意帮她清理灰尘，硬是让她用力的掰正。
然后经历了一番极为痛苦的折磨。
相比起来，现在她只是摸一摸自己的嘴唇，己经算是特别温柔的了。
张秀尘还是了解了一些她的性格，她这样的人，你越是反抗她就越是要折磨你。
相反，如果你不反抗她，她兴许会早一些结束。
所以，张秀尘在作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只能默默的承受。
顾灵鸢感觉现在的他终于听话了。
不再故意和自己作对。
他虽然有些不情不愿，委屈巴巴，但是只要他听话，她可以赏赐他一些怜悯。
顾灵鸢心疼的看着他，柔声道，“小狗，还疼吗？”
张秀尘听到这句话，反而感到有些委屈。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便被她如此毒打。
张秀尘不说话，因为他不是小狗，他也不需要她的怜悯。
在这个时候，支撑着张秀尘意志的，是他心里面心心念念的剑宗，是远在剑宗之上的师姐。
若是活着，还有回归山门的一天，还有见到师姐的可能。
张秀尘似乎无视了顾灵鸢，将她视作了空气。
张秀尘心想，如果师姐知道自己受了这样的委屈，师姐一定会为自己伤心。
如此想着，张秀尘的眼角含泪，湿润了眼眶。
顾灵鸢看到他脆弱的一面，还以为是自己突如其来的关心，使得他内心有所柔软。
顾灵鸢竟有些不忍。
顾灵鸢便解释道，“小狗，我教训你是为了你好。”
“胡一剑不是好人，你以为白天他是为你说话吗？不要太天真了。”
“他和朱凤池明争暗斗几十年，若不是凭着他己亡的母亲，胡白浪终究可怜他，否则他早就落败了。”
“现在，他也只是仗着自己修炼到了西境中期圆满，有跨越后期的可能，便和朱凤池争斗。”
“白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张三是要杀你，胡白浪作为一教之主，岂能看不出来。”
“即使朱桃和胡一剑不为你说话，我也会保护你的。”
“你是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动你。”
“胡白浪和朱桃不过是为了打压朱凤池，而不是为了你。”
“现在，他来见你，你以为他是为了你好，实则是利用你。
张秀尘感觉自己的齿关被撬开。
但是它并不粗暴，相反，十分温柔。
顾灵鸢又道，“天阙宫，只有你和秋水能够接近我。”
“秋水是我的人，他不可能策反，但是你却可能被他利用。”
“因为你对我不够忠心，你是一条坏狗。”
“我处处对你好，你却处处和我犟。”
“胡一浪就是看到这一点，所以想挑唆我们，利用你来对付我。”
张秀尘的舌尖突然被蚊虫叮咬一般，被指甲碰到。
让他极度不适，却又不敢反抗。
顾灵鸢的声音突然又变得严肃，不可置疑的质问口吻，“小狗，胡一浪有没有给你什么？”
“毒药、暗器之类的？”
“有没有让你来杀我？”
张秀尘感觉喉咙的异物终于抽出，他刚才都快被噎到了。
现在总算可以大口的呼吸。
这个魔头太可怕了，太会折磨人了。
而且她未免太聪明了，聪明到洞悉人心。
胡一浪并没有给他毒药或者暗器，但是却给了他一柄避邪刃。
那把匕首，据胡一浪说，合道境的大能都不能抵御。
张秀尘无法分辨，顾灵鸢和胡一浪相互指责，到底谁说得是真的。
胡一浪说，顾灵鸢心狠手辣，劝他想办法逃走，甚至不惜杀了她。
顾灵鸢又说胡一浪单纯是在利用他。
顾灵鸢天天打自己，却说是为了自己好。
胡一浪那种人，又怎么可能因为同情自己，就想要帮助自己。
而且这避邪刃如果这么厉害，他交给自己，如果自己转身向顾灵鸢投诚呢？
这样的强大法宝，岂不就浪费了？
但张秀尘也算知道了，顾灵鸢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会愤怒到教训自己。
张秀尘道，“没有。”
“我没有答应他。”
“我也没有收下他任何的毒药，或者暗器。”
“我一开始就不相信他。”
张秀尘很少说谎，以至于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脸也红了。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不得不撒谎。
私自留下避邪刃，指不定真的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如果有一天顾灵鸢为难他，未必他就不动用避邪刃。
但是他现在的表现十分不自信。
显然兜不住撒谎的事实。
他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甚至，坐在他腰间的顾灵鸢都一眼看穿了，戏谑的嘲笑他。
顾灵鸢道，“真的？”
张秀尘点点头，咽了咽发痒的嗓子，道，“嗯！”
胡一剑来的目的几乎被她猜的一清二楚，张秀尘需要谨慎的考虑有没有必要隐瞒他们之间交谈的内容。
胡一剑和朱凤池以及顾灵鸢之间的斗争，不应当让自己作棋子，他没有为胡一剑保密的义务。
兴许可以用胡一剑的话，向她套话。
可是，张秀尘考虑之后，他的道德观约束着他，无法透露出胡一剑向自己说的事情。
反而是顾灵鸢道，“他有没有告诉你，你脖子上的项圈是束仙锁？”
张秀尘瞬间便皱起来眉头来，这种细微的表情变化落到顾灵鸢的眼中，便瞬间坐实了她的怀疑。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就连这种细节，她也能够猜出来。
“他是不是用束仙锁吓唬你？”
张秀尘在犹豫一阵之后，点头道，“是！”
顾灵鸢本不想告诉张秀尘这个项圈的来头。
可是现在张秀尘己经知道了。
难怪在她欺负他的时候，他反而更加倔强。
也难怪他那么的恨自己。
原来是因为他的心里面是有芥蒂的。
说到底都是胡一剑挑拨他们主仆的关系。
顾灵鸢道，“小狗，你乖一点，帮我拿到降尘丹，我会给你打开的。”
顾灵鸢解释，“你虽然答应帮我做事，但是你总是不听我的，你还处处惹我。”
“我怕你会反悔，只好用束仙锁来控制你。”
“你就连帮我跪下，蹭蹭我的裙角，你都不愿意，又怎么能扮演好奴隶的角色。”
“等我得到了降尘丹，我可以考虑给你一定的自由。”
“但前提是你不能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