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鸢也感觉自己说得太过分，道，“那是以前，少教主，容颜易老，人心易变。
人心易变！
朱凤池听出她意有所指。
道，“是我错了。”
“鸢儿，我也是被一时蒙蔽，我不是那种人？”
“我己经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恩断义绝，以后也不会再和她见面。”
“我的心没有变，你原谅我。”
“但是现在，你所中之毒愈加累积，状态愈加虚弱，我怕你等不到我进入合道后期之日。”
“而且只要我们双修，以你的元阴之力，必能助我迅速突破道合道后期，只要你愿意，又有谁能说闲话？”
顾灵鸢摇头，虽然不忍刺激他，但还是道，“我嫌脏！”
朱凤池感到有些挫败，但无法说服她，也只能作罢。
“鸢儿，我不强求你，但是如果真到了生死存亡的那一天，我也不忍心看你毒发而死，那时你一定要找我，我为你解毒。”
顾灵鸢道，“到那时再说。”
但顾灵鸢知道，不会有那一天了。
张秀尘就有九阳之血。
只要她拥有张秀尘，便能不受合欢之毒的威胁。
朱凤池道，“你收了一个奴隶？”
顾灵鸢毫不避讳的点点头，目光中多了一丝神采。
“什么时候有这个兴趣了，之前那些奴隶，可是一个都没有留下，都被你处死了。”
顾灵鸢道，“我中毒己深，找个人打杂跑腿，做些重活也好。”
朱凤池怅然，突然道，“鸢儿，我也可以打杂跑腿，哪怕重活苦活，我也不在话下。”
“少教主还是不要开玩笑了，你是要接掌圣教的人，身份尊贵，教中事务繁重，日理万机，这种事情哪能由你来做。”
“你做得了一时，莫非做得了一世？”
朱凤池苦涩的叹息。
顾灵鸢说的是事实，他贵为圣教少教主，何以为奴做婢。
兴许一时兴起还行，但长此以往绝无可能。
朱凤池换了一个话题，道，“后日门中大典，你可会参加？”
顾灵鸢道，“会。”
“那我们后日再见，鸢儿，你保重身体吧？”
朱凤池便转身离去了。
张秀尘逃出不远，秋水便追上了她。
张秀尘走在前面，秋水跟在他的身后，沉默的走着。
一路上，张秀尘的心绪很乱。
顾灵鸢真的吓到了他。
他的脑海中，不断想起顾灵鸢说得那几句话。
顾灵鸢要他当狗。
她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是却十分赤裸，毫不掩饰。
堂堂大好男儿，怎么屈居妖女之下，做一条狗儿。
狗！没有尊严，没有人格。任打任骂，也任人抛弃。
实在是他听过最离谱的要求。
而且，这就是让他背叛师门，绝无可能。
好在他逃出来，顾灵鸢没有强行抓他回去。
估计她也不着急，因为自己也逃不掉。
在张秀尘沉思的时候。
秋水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男人是少教主，名叫朱凤池，不要被他的伪装迷惑，也许，他是最想让你死的人。”
张秀尘想起朱凤池仪表堂堂的样子，气度不凡。
问，“为什么？我和他无冤无仇。”
“因为他喜欢小姐，他和小姐有婚约，而你是小姐的狗，小姐看上了你。”
张秀尘感到莫名其妙，有些生气，他站住，回头看她，目光坚毅有神。
道，“秋水姑娘，还请慎言，我是人，不是狗。”
“那狗女人要我做狗，我偏不，我生是剑宗的人，死是剑宗的鬼，我绝不会背叛剑宗。”
张秀尘内心突然感到有些悲怆，声音低沉，他看向远处的山川，百万大山将白桦山的地界层层封锁。
他好像是在发誓，或是明确自己的心志。
道，“总有一天，我是会回家的。”
秋水有些同情他，但她却是圣教的人，是顾灵鸢的婢女。
而且秋水也知道，他是很难脱逃的。
他这种想走的心，一旦付出行动，恐怕会导致顾灵鸢的愤怒，他就会受到惩罚。
为了他好，秋水劝慰道，“当小姐的狗有什么不好？小姐身份尊贵，道行高深，年轻美貌，做她的狗儿吃得好，穿得暖，也不会辱没了你。”
“真的，小姐和教中其他人不一样，她不是坏人。”
张秀尘道，“昨夜我刚来，她便刺我一剑，她是好是坏，我自有判断。”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杀了我，但我猜，或是她对我一时产生兴趣，或是我身上有什么她想要之物。”
“一时的兴趣终有消散的时候，想要之物总有获得或者失去的时候。”
“到那时，我便自危了。”
秋水心头了然，每一个被带到天阙宫的人，都会被刺上一剑，小姐便可以判断他们是不是九阳之血。
不是九阳之血，许江涛派来的间谍就会被杀掉，而那些无辜之人，就会被偷偷释放，并隐居起来。
但是这些事情，她不能向张秀尘透露。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个看似单纯的少年，竟然也看出了些什么。
只不过，他却猜不到，小姐要的是他的血。
秋水道，“张秀尘，你能在小姐的手下活下来，己经引起了少教主的注意，你己经没有退路了。”
“我今天跟少教主说你是许长老送来的人，打消了他一时的敌意，但是他一旦回去和许长老见了面，终究会对你下手。”
“张秀尘，你不是许长老派来的人，所以你也不是少教主的人，我说得对吧？”
“但是我想不明白，许长老为什么不亲手杀你，而是派你来送死。”
张秀尘道，“他是剑宗的叛徒，剑宗弟子从不手刃同门，估计他也不想破戒，所以才会。”
“我知道他是派我来送死，但又如何，我现在不是还活着吗？”
秋水点头，“那是因为小姐大慈大悲，小姐除了不时打骂你，至少留着你的命不是吗？”
“既然活着，那就好好活下去。”
“在圣教之中，你的敌人不是小姐，而是许江涛，是少教主。”
“你个人之力如何抗衡少教主，终究要依靠小姐，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