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熠姐,我和古夕瑶同学之间熟,我先去赛尔集团那边,给月儿师伯‘求求情’,就先走了!”
圣华撂下这句话,压根没管身后已然乱作一团的史莱克代表团,也没看身旁满脸愁云的沈熠,转身就朝着东海学院的观赛台方向快步跑去,马尾辫在身后晃得满是‘干正事’的利落。
沈熠闻言,抬头望向圣华逐渐远去的背影,紧锁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些,心底忍不住感叹:
真不愧是圣灵师叔的弟子,关键时刻竟这么靠谱!有她去跟赛尔集团那边沟通,蔡院长少说能少受点委屈,这也算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了。
东海学院观战区这边,气氛却有些凝滞。
舞长空褪去了往日的清冷,放下教师姿态,以一个相处了几个月的“普通人”身份,表情真挚地向夕瑶请求:
“古夕瑶同学,能不能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面子上,跟赛尔集团那边说一声,稍微宽待一下蔡院长?”
他不敢奢求夕瑶能求情放了蔡月儿,只求对方别对她施以酷刑,哪怕只是让她在被关押期间少受点罪也好。
夕瑶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压根没理会他。
她心里门儿清:
自从自己加入赛尔集团被他得知后,舞长空就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她,哪怕圣华多次提醒,这份疏离也没减少半分。
如今需要帮忙了才来开口,这份迟来的请求,她实在无法回应。
夕瑶径直越过舞长空,快步离开东海学院观战区。
看到不远处正缓缓走来的张志宇,她脸上的冷淡瞬间褪去,快步迎了上去,两人手牵着手,并肩朝着赛场外走去,背影格外温馨。
被无视的舞长空独自杵在原地,赛场的冷风卷起他的衣角,吹过他略显单薄的身影,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悲凉与无助。
他看着夕瑶远去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是他之前的疏远,如今也怪不得别人。
就在这时,一道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圣华突然从身后跑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气喘吁吁地说:
“空子师兄!月儿师伯那边,我去跟夕瑶游说!你帮我和夕瑶先请几天假,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她又蹬着小短腿,朝着张志宇和夕瑶远去的方向追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人海里。
舞长空看着圣华渐渐消失的背影,脸上的苦涩慢慢褪去,嘴角勾起一抹放松的微笑,眼底也多了几分暖意。
有小师妹在,蔡院长的事,或许真的能有转机?
史莱克学院,海神阁内的气氛格外凝重。
云冥盯着手中的魂导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蔡月儿被帝天擒走的画面,他越看越气,猛地将手机拍在桌案上,怒火中烧:
“该死!这蔡月儿出去一次,怎么就惹出这么大的窟窿!关键对方还是赛尔集团!”
一提到赛尔集团,云冥的语气里就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忌惮和怒火。
上次他拜访赛尔集团,不仅在小鑫面前当了小丑,丢尽颜面;连自己这个“当世第一人”的第四个字
如今的赛尔集团,早已成了他最不愿踏足的地方,甚至比魔鬼岛还要让他避之不及!
对面的座椅上,龙夜月正襟危坐。
作为史莱克双月之一的“大月”,此刻听到云冥的抱怨,脸上的皱纹猛地一拧,额头的皮肤皱得像老树皮,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提议’:
仅仅三个字,却让云冥的气焰瞬间萎了下去。
他最怕的就是龙夜月这招,对方是自己师父的旧情人,论资历能压他一头,还偏偏吃软不吃硬。
云冥只能硬着头皮,语气放软:
“月姐,您可别这么叫我,太折煞我了”
“哦?”龙夜月挑眉,目光紧紧盯着他,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那你倒是说说,去不去把小月儿接回来?难道你想让我这把老骨头亲自跑一趟赛尔集团,去给人家赔罪?”
她这话一出口,一旁的雅莉脸色瞬间沉了几分,龙夜月明知云冥对赛尔集团特别抵触抗拒,却还故意用“老骨头”逼宫,分明是不给云冥留退路。
雅莉攥紧了衣袖,内心的火气不住上涌,却又碍于场合,只能强行压下去,没将情绪表露半分。
云冥看着龙夜月寸步不让的模样,又瞥见雅莉隐忍的神色,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更麻烦。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服软:“诶,好吧,我去”
“这才像个海神阁阁主的样子嘛!”龙夜月立马露出满意的笑容,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开始絮絮叨叨地叮嘱
云冥敷衍地点着头,心里却满是无奈。
而雅莉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脑海里的念头不断放大:
若是能和云冥一起辞去海神阁的职位,带着小圣华他们远离这些纷争,过普通人的日子,该多好啊!
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看着眼前的云冥,又想起史莱克的责任,终究还是将这份渴望压回了心底,只是眼底的疲惫,却比往日更重了几分。
黑暗中,蔡月儿从昏迷中挣扎着醒来。
她缓缓睁开双眼,浓重的疲惫像潮水般裹着浑身的剧痛袭来,后背的伤口好似烙铁烫过一般,稍一呼吸就牵扯着神经,让她忍不住龇牙咧嘴,不断发出嘶嘶声。
她下意识抬起手,想触摸后背的伤口查看情况,手腕却被一股冰冷的力道牢牢锁住。
低头一看,双手被铁链捆在冰冷的铁椅扶手上,脚踝也被同样的铁链固定在椅腿上,连轻微的挣扎都显得徒劳。
蔡月儿心头一紧,急忙凝神催动魂力,可体内往日奔腾的魂力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半点动静都没有。
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与铁锈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钻进她的脑海:
自己这是被关在密室里了!
魂力被封、身受重伤,还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原本就糟糕的处境,此刻简直雪上加霜。
就在蔡月儿满心恐慌之际,密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角,一束刺眼的白光从缝隙中探进来,直直照进她浑浊的双眼。
她瞬间眯起眼,视线里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光晕,暂时性的失明让她心底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铁链。
“咚!咚!咚!”
两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密室中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清晰地传到蔡月儿耳中,敲得她心尖发颤。
她强忍着眼部的不适,努力眨了眨眼,视线渐渐恢复聚焦。
当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时,积压在心底的恐慌瞬间被怒火取代。
那是一少一白两个男子,少年正是被她污蔑成邪魂师幼苗的张志宇。
蔡月儿顿时梗起脖子,语气里满是威胁:
“我劝你们赶紧把我放了!我乃史莱克外院院长蔡月儿,等阁主找来,你们一个都…”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大逼兜子突然在密室中炸开,直接打断了她的叫嚣。
蔡月儿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打她的,竟是三十多级小鬼!
她可是堂堂超级斗罗啊,是史莱克学院的外院院长,天龙人中的天龙人,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这小鬼,竟敢赏她大逼兜子?
这要是传出去,她的颜面何在?
滔天的怒火瞬间从心底喷涌而出,带着史莱克学院的骄傲,蔡月儿嘶吼道:
“该死的小鬼,你竟敢对我动手?我看你是活腻了”
不等她把话说完,张志宇已经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一朵散发着无比浓郁甜香的黄色花朵,正是齐杰拉之花。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将花朵往蔡月儿的脸上怼去。
那甜香极具穿透力,刚一入鼻,蔡月儿的嘶吼就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直挺挺地靠在铁椅上,双眼缓缓闭上,嘴角却莫名勾起一丝甜蜜的微笑,显然是陷入了一场无比美好的梦境,连眉头的褶皱都舒展开来。
密室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蔡月儿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透着几分诡异的平静。
蔡月儿梦境:
六岁:
她扎着羊角辫,穿着粉白相间的小裙子,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奔跑,身后的云冥迈着小短腿,伸着胖乎乎的手追得气喘吁吁:
“月儿姐,等等我!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她回头笑着摆手,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两人是邻里口中人人羡慕的青梅竹马,连风都带着甜意;
十二岁:
云冥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却还是任由她踮着脚,为自己整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他耳根泛红,别扭地别过脸:
“月儿姐,我都12岁了,是大男孩了,别总像小时候一样”
蔡月儿却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眼底满是宠溺:
“在我眼里,阿冥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弟弟呀~”;
十八岁:
某天夜晚,某个玫瑰酒店。
蔡月儿扑倒秀色可餐的云冥轻声说着:
“阿冥,今天是你成人礼,月儿姐姐送你一件特殊的礼物~”
他抬头时,看见蔡月儿衣服下的‘礼物’,害羞地低声道:
又过了十八年,云冥站在魂师界的顶端,手里拿着钻戒,单膝跪地,眼神坚定得让人心颤:
“月儿姐,我说过,等我成为当世第一人的时候,就把你娶回家。现在,我要兑现承诺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蔡月儿捂着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正要将“我愿意”三个字说出口,梦境却像玻璃般骤然碎裂!
意识瞬间被拉回现实,眼前依旧是黑漆漆的密室,只是身前多了一块巨大的屏幕,冷硬的光线刺得她眼睛发疼。
“该死!你们为什么让我醒来!”蔡月儿歇斯底里地嘶吼,声音里满是崩溃,“那才是我要的生活!你们竟敢打碎我的生活,已有取死之道!”
张志宇面色冷漠,像没听见她的叫嚣,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那人戴着金丝框眼镜,身着贴身西服,俊朗的眉眼间却透着阴翳,正是万妖王。
“万叔,接下来拜托你了。”
万妖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阴恻恻地回应:
“放心,交给我,保证让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缓步走到蔡月儿面前,手里的手术刀泛着冷光,在她眼前轻轻晃悠,刀刃反射的光让蔡月儿浑身发颤。
刚才的嚣张早已消失不见,蔡月儿看着那把手术刀,好似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眼神里满是恐惧,声音发颤地求饶:
“别、别过来!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别”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撕裂密室的寂静。
两刀落下,蔡月儿的燕啤被完整地切除,鲜血顺着脸颊蜿蜒流下,染红了她的衣襟。
万妖王面无表情地将切除的燕啤放进透明的营养液中,方便以后接上,而后俯身,嘴唇凑到蔡月儿耳边,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接下来,你要好好欣赏这一段视频哦~”
话音刚落,他按下手中的遥控器,身前的屏幕骤然亮起。
画面里,云冥正和臧鑫在玩“骑大马”的游戏,云冥趴在地上,臧鑫坐在他背上,两人笑得开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那股幸福的模样,竟比蔡月儿梦境里的场景还要真切!
蔡月儿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像在嘶吼:
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深爱着的云冥,怎么会和另一个男人如此亲密?
难道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还比不上一个男人吗?
她无力地垂着脑袋,像一条即将被晒死的鱼,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可下一秒,张志宇再次将齐杰拉之花凑到她面前,甜香再次袭来,她又坠入梦境:
云冥正为她戴上戒指,两人相拥着看夕阳,他在她耳边轻声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梦境短暂得像泡沫,意识又被拉回现实,屏幕里依旧是云冥和臧鑫的画面;
甜香的梦境、屏幕里的绝望的画面
反复循环的折磨,让蔡月儿渐渐产生了错觉:
齐杰拉之花编织的美梦才是现实,而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不过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直到某次,张志宇转身离开,密室里只剩下万妖王和她。
屏幕依旧循环播放着那段视频,可齐杰拉之花的甜香却迟迟没有传来,美梦没有如约而至,残酷的现实像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蔡月儿彻底崩溃了。
她看着屏幕里“背叛”自己的云冥,心底那根名为“希望”的弦彻底断裂。
她猛地低头,想咬舌自尽,结束这无尽的折磨。
可万妖王怎么会让她如愿?
一节翠绿的藤蔓突然从暗处窜出,死死堵住她的嘴巴。
他还“贴心”地伸出手,扶着蔡月儿的脑袋,强迫她继续盯着屏幕,一遍又一遍地观看那段让她心碎绝望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蔡月儿的眼神渐渐失去了色彩。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也没有绝望,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麻木。
屏幕里的笑声还在回荡,可她的世界,早已彻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