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古墓尸灯
北方荒原,孤坟如瘤。
青瓷右臂的黑气已凝成实体,形似人臂却覆满鳞甲。她每走一步,臂上就滴落黑液,腐蚀地面滋滋作响。刘云轩心口白莲染了赤、蓝、粉三色,气息越发不稳。
"师父还能撑吗?"她声音带着金属回响。
"没事。"刘云轩按着左胸,"惧魄就在那座墓?"
远处坟丘突兀如疮,碑上无字只刻着只眼睛。走近才知,那"眼睛"竟是活物——是只嵌在碑中的琥珀色竖瞳!
"来者止步。"竖瞳突然转动。
青瓷恶臂不受控地抓向石碑。触及刹那,坟丘轰然塌陷,露出向下的石阶。阶旁立着盏青铜灯,灯焰碧绿如鬼火。
"欲入惧冢"竖瞳幽幽道,"需燃魂灯。"
刘云轩会意,割指滴血入灯。焰色顿转血红,照出阶下景象——每级台阶都刻着种死法:凌迟、车裂、蚁噬
"走吗?"青瓷右臂鳞片开合。
"走。"他率先踏阶。
第一步,幻象即至。他看见自己被千刀万剐,每一刀都真实可感。剧痛让他跪地痉挛,冷汗浸透后背。
"师父!"青瓷搀扶。
触碰瞬间,她也被拉入幻象——看见自己右臂吞噬全身,变成怪物弑师!恐惧如潮,冲得她踉跄后退。
"阶上惧念"刘云轩强忍幻痛,"别碰彼此!"
第二节:棺中梦魇
百阶过后,是间圆形墓室。
中央停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个华服少年。他面容安详如睡,胸口却插着七根银钉。最诡异的是,棺盖内壁刻满"怕"字。
"惧魄宿主?"青瓷戒备。
少年突然睁眼,瞳仁缩成针尖:"滚出去!"
声浪如锤,将二人击飞撞壁。刘云轩七情剑脱手,剑身惧魄宝石竟黯淡无光。少年冷笑:"怕了?剑都拿不稳"
他拍棺而起,银钉因此震颤。每根钉尾都连着透明丝线,线端飘在空中。青瓷刚站起,就被丝线缠住脖颈:
"第一个吊死鬼!"
线勒入肉,窒息感真实如铁。刘云轩扑救,却被更多丝线绊住。绝望之际,青瓷右臂突然暴长,黑爪撕断丝线!
"嗯?"少年眯眼,"恶念体?"
他屈指一弹,某根银钉离体飞射。钉尖触及黑臂,鳞甲顿时剥落。青瓷痛呼,断口处喷出黑血。
"恶念也怕惧钉?"刘云轩讶异。
"当然。"少年微笑,"恐惧克万物!"
第三节:百惧缠身
七钉齐出,如虹贯空。
刘云轩挥剑格挡,钉剑相击竟无火花。惧钉直接穿透剑身,刺入他四肢!剧痛不烈,但恐惧如附骨之疽——他瞬间看见自己最怕的画面:
小七魂飞魄散、青瓷化为怪物、自己永世孤独
"啊!"他抱头跪地。
青瓷也好不到哪去。两根惧钉钉入她双肩,幻象如潮:右臂吞噬神智、月媚残念夺舍、刘云轩厌弃远离
"不不要"她蜷缩发抖。
少年飘然下棺,拾起七情剑:"好剑可惜"
他弹剑轻吟,惧魄宝石应声碎裂!碎片溅到刘云轩脸上,划出血痕。少年俯身:"知道吗?你师父星晷最怕什么?"
刘云轩强忍惧意:"我没师父"
"撒谎。"少年冷笑,"他怕重蹈覆辙!"
说着突然将剑刺向刘云轩心口!剑尖及肤,白莲应激绽放。少年因此怔住:"道种?星晷竟把"
趁他分神,青瓷暴起。恶臂虽伤,但黑血如箭射向少年面门。少年急退,不慎碰倒青铜灯。灯油泼地,焰潮席卷墓室!
"找死!"他厉喝。
火中浮现无数惧影:饿鬼、冤魂、魔物每个都扑向二人。青瓷恶臂自发护主,黑鳞暴长如盾。但惧影无孔不入,透过鳞隙直击心神。
"师父醒醒!"她摇刘云轩。
他眼神涣散,显然深陷惧念。最糟的是,心口白莲正被惧意污染,渐转灰黑。少年见状大笑:
"道种染惧必死无疑!"
第四节:破惧之法
青瓷咬牙背起刘云轩。
恶臂开路,黑血腐蚀出一条生路。但墓室无门,唯有七根银钉悬浮空中,组成诡异阵法。少年声音回荡:
"七惧阵破则生败则亡!"
第一钉袭来,幻化出刘云轩最怕的场景:母亲惨死。他因此抽搐,白莲更灰三分。青瓷挥臂挡钉,自己却被惧念侵袭——
她看见自己恶臂弑师,血染长衫
"不!"她咬破舌尖。
血溅银钉,幻象稍褪。但第二钉接踵而至:这次是小七魂飞魄散。刘云轩虽昏迷,仍泪流满面。青瓷恶臂迎钉,鳞片炸裂!
"呃啊!"她痛跪于地。
第三钉幻化刘云轩跪地求饶的画面。这景象比伤痛更摧心,青瓷竟一时恍惚。少年趁机操控第四钉直取刘云轩眉心——
千钧一发,青瓷以身挡钉!
钉入额角,惧念如洪。她看见自己永世孤独,在黑暗中腐烂绝望之际,右臂黑血突然回流,冲入心脉!
"既然怕失控"她狞笑,"不如彻底疯魔!"
恶念彻底爆发!黑鳞覆满半身,发丝化为活蛇。少年首次变色:"你"
青瓷鬼魅般闪到他面前,恶爪扣其咽喉:"解阵否则"
"否则怎样?"少年冷笑,"杀我?你师父先死!"
确实,刘云轩白莲已灰黑过半。青瓷犹豫了,恶爪微松。少年趁机拍地,最后三钉齐发!
第五节:惧尽新生
三钉如电,避无可避。
青瓷闭目等死,却听"铛"的一声。睁眼见刘云轩不知何时苏醒,徒手抓住两根惧钉!掌心血肉模糊,但眼神清明:
"青瓷怕什么?"
"我怕"她泪如黑血,"失去你"
刘云轩微笑:"那就别怕!"
他猛然捏碎惧钉,碎片刺入自己胸膛。白莲因此剧颤,竟将惧意转化为养料!莲瓣由灰转金,焕发新生。
"什么?!"少年骇然。
"多谢。"刘云轩拭去嘴角血,"惧魄本就是我缺的"
他竟借惧钉洗炼道心,完成最后淬炼!少年暴退结印,剩余惧钉组成杀阵。但这次,刘云轩不躲不闪,迎钉而上。
每钉入体,他眼中惧色就淡一分。七钉尽碎,他心口白莲已成金莲!少年因此崩溃:"不可能没人能"
"有。"刘云轩拾起七情剑,"星晷当年也怕过。"
剑指少年,惧魄宝石自动重组。少年惨叫消散,露出本体——是团颤抖的灰雾。雾中传来呜咽:"别别杀我"
"收!"刘云轩剑引灰雾。
惧魄入剑,七情剑终成五魄。但青瓷却倒地抽搐——恶念因惧意消退而反噬!刘云轩急点她穴道,发现更糟的事:
"月媚残念在吞噬小七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