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3，能上重本了吧？”
李玉娟笑得合不拢嘴，心情晴朗的问道。
虽然只是一次月考，但足够让夫妻俩高兴好一阵儿了。
“自然，按照我们省去年标准530就是本科线，550就是重本线。”
林清清耐心的解释着，并不忘多给许言偷偷的夹了好几筷子菜，眉眼间尽是许言看不懂的暗示。
许正国已经回房间把他压箱底的老白干掏了出来，斟了一杯，抿上一小口，爽得头皮发麻，还是不忘敲醒警钟。
“小子，这次考得好是好事，但是得保持住啊！”
许言拍拍胸脯表示，“都是小事儿，下次考个六百分让你俩老登开开眼界。”
许正国也懒得计较这小子没大没小了，看着自家老婆开心的模样，几杯酒下去后有点上头，便试探着小声道：
“老婆，你看这小子这次考这么好，要不要给他一点奖励什么的？”
李玉娟满眼都是自家儿子，全然没察觉到丈夫那点小心思，点点头，“奖励，肯定要奖励。”
“那……”许正国瞥了眼许言，朝着老婆搓搓手指，低声道：
“老婆，你可以把钱先转给我，我了解这臭小子，我给他买个礼物，给他个惊喜，怎么样？”
“恩？”李玉娟突然停止了笑容，看了他一眼，“你不会私贪了吧？”
“害！”许正国一拍大腿，满脸正气凛然。
“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一辈子清清白白做人，上小学时候，我一个人管全班的班费都没贪过一个子儿……”
“行了行了。”李玉娟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从女娲补天开始吹起。”
“那就……一千吧。”
许正国已经开始露出胜利的笑了。
只是李玉娟刚拿出手机，坐在桌子另一边的许言却察觉到不对劲。
“老爸，老妈，你俩在那儿嘀咕啥呢？是不是蛐蛐我？”
“你这孩子，爸妈都是为你好，什么叫蛐蛐你。”许正国不耐烦的摆摆手。
示意他别打岔，好事儿就差临门一脚了。
这老登，又在骗老妈钱。
许言怎么会不了解自家老爸，只要喝了酒就开始耍小心思想方设法的从老妈那儿搞钱。
“爸，我上周生活费怎么只有一百五啊，星期三就用光了。”
许言忽然耷拉起眉毛，非常“懂事”的说道：“不过没关系的，我知道您和老妈都不容易，饿着肚子考试也没逝的。”
李玉娟听了，手里转帐的动作立马停下，横眉冷竖瞥了眼旁边的丈夫，看向许言，问道：
“什么只有一百五？我不是让你爸每周给你三百吗？”
许正国懵了。
他什么时候只给他一百五了？
许言也懵了。
什么？三百？不是每周两百五吗？
林清清也懵了，什么一百五三百的，不都是一月两万吗？
一句话，干懵了一家人。
然后很快。
李玉娟沉着脸起身，拍拍许正国同志的肩膀，“跟我回房间一趟。”
她冲着林清清笑了笑，“你和许言先慢慢吃哈，阿姨先解决点事情，待会儿听见什么声音呢，也不要在意哈，都是错觉。”
许正国也沉着脸，瞪了许言一眼。
你爸就指望着每周五十的小费过活，你少五十又不会死，这下好了，被发现了，你爹要死了。
许言只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当中间商赚差价，你也得看看赚谁的。
看着许叔叔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背影。
林清清咬着筷子，骼膊肘捅了捅许言，“你爸，会没事吧？”
“没逝，死不了。”
许言摇头，继续吃饭。
抱歉了老登，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很快，紧闭的房门里传回声音。
“老婆，你听我解释……”
“老婆，清清在呢，留点面子……”
“老婆，别打脸！”
“……”
不多久，两人走出来。
许正国一脸风轻云淡，就是腿有点跛，不愧是真男人，一声没吭。
虽然老婆只是拧了拧他的大腿肉，不怎么疼，但样子还是得做做的。
毕竟李玉娟是真有些生气了。
合著这些年，儿子每周都会被扣五十的军饷，放古代可是要斩头的。
难怪儿子最近越看越瘦了……
特别是那句“饿着肚子考试也没事的”，让她恨不得给这不靠谱的丈夫直接丢出家门。
主要吧，许正国其实也不缺零花钱。
每月工资夫妻两人都是存进一张银行卡里，各自也都会留一部分生活费用。
要不是儿子这次考得好，她保准给这老顽童三条腿……算了，两条腿都打断！
许正国赔着笑脸，“老婆，吃菜，吃菜。”
李玉娟哼了一声，拿出手机，直接转了一千给许言，“儿子，这钱拿着，你想买点什么吃点什么直接买，以后每周生活费给你五百。”
“学习本来就累，再怎么苦也别苦着自己了，明白没。”
许言看着手机上的转帐信息，咧嘴一笑，“谢谢母上大人。”
“不过一千太多了，我只拿五百。”
李玉娟瞪了他一眼，“妈让你拿着就拿着，还跟你妈客气啥？”
许言还是领了之后，又转帐五百回去，笑道：“不是您说让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嘛？”
“这五百，就当是我给老妈你买身衣服，买您开心，不成吗？”
李玉娟一听，当即笑得连眼角鱼尾纹都出来了，“你这孩子，成！当然成！”
“妈开心，妈真的很开心，就冲你这句话，妈再给你转一千！”
母子俩其乐融融，都开心了。
一旁的许正国瞪着眼睛滚圆。
什么？！
不愧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原来……儿子才是真正的糕手！
许正国摇摇头，叹息。
自己终究是老了，这么简单的以退为进的撩妹手法，竟然都给忘了……
林清清看着这一幕，也满脸笑意。
只是笑着笑着，她眼底渐渐涌上些许落寞。
她没有妈妈。
也从来不会有人为她考好之后如此高兴。
因为无论她每次成绩考多好。
当她拿着满分的试卷走到爸爸跟前，期待着对方能跟自己多说几句话时。
爸爸却只会淡淡的看一眼，然后扔出轻飘飘的两个字：“不错。”
接着便投入他好象永远都忙不完的文档工作里……
“喂，发什么呆呢？”
许言肘了肘林清清，“对了，你这次考多少，说个数出来让我爸我妈开开眼界。”
“是啊，清清考怎么样啊？”李玉娟也笑着问。
“清清还用说，肯定七百分！”许正国昂着头，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林清清抬头，看着叔叔阿姨温暖又期待的面孔，又看了看不怎么着调的许言，不知怎么，眼框一阵湿润。
“还……还行，就6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