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的生活比较枯燥,过年过节才会举行一些文艺竞赛啊之类的活动。
这次的竞赛精神,头年里就已经下发到了各个公社,由公社分派给各个村子,每个公社选出两个村子参加县里的竞赛。
二道白河公社除了奶头山村,还有长胜村,带队的是高静。
在看到李长海后,当时就愣住了,在奶头山村递上来的人员名单里,可没看到李长海的名字啊!
直到坐上解放牌卡车开始去往县城,才知道人家李长海居然是村节目的原创,这倒是让高静吃惊得很。
没想到这个李长海除了舞枪弄棒,还有这么文艺的一面?
只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形同陌路了。
到了县城电视台,已经是下午了。
十三个公社二十六支队伍,几乎坐满了整个演播大厅,因为本县还没有直播的技术,一切演出都是录制在磁带上,后期再放到电视上播放。
所以在他们到地方之后,其他村儿已经开始表演上了,而评委席上的那些表演艺术家们,也已经开始了吐槽:
“哎妈,这些队伍,除了二人转就是大秧歌,唱评剧的都少,我要审美疲劳了。”
“刚刚那东北大鼓还算不错,好象是他自己编的词儿吧,还不得拿个第一?”
“悲哀啊,竞赛精神里都说了要推陈出新,结果还搞成这样,真是我安图文艺界的悲哀!”
“……”
节目一个接一个的进行,在高静他们的样板戏结束之后,李波带着队员们上台了,更是让评委们哀怨连连:
“怎么一下上来这么多人,有老有少的,这是个什么节目?”
“不象二人转,不象大秧歌,更不象样板戏,不会是来滥芋充数的吧?”
“坐一下午,我都想睡觉去了,我先打个一分,戴上耳塞眯一会儿得了!”
“……”
所有人都在怀疑,哪怕是高静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台上,紧接着声音开始响起,欢快得很,朗朗上口的歌词配合着好看的舞蹈,逐渐将现场的氛围给调动了起来:“大棉袄呀二棉裤,里面用羊皮外面缝着布……”
接近三分钟的表演只进行了一半儿,现场就已经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几位评委更是激动地热泪盈眶:
“新形式,这是舞台表演的新形式,这个表演真是太棒了!”
“嘎嘎好听,嘎嘎好看,编舞编曲填词的真是个天才,安图县的歌坛有希望了!”
“哎呦我,能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坐这儿一下午真的值了,哈哈!”
“……”
正眯着的评委一看情况不对,在懵逼中摘下了耳塞,紧接着就“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我错过了什么,这才是艺术啊,你们怎么不喊喊我?!”
“光顾着看节目,把你给忘了!”旁边一个老艺术家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还是洗洗睡吧,别打扰我看表演!”
表演结束,掌声雷动,有些人的手掌都要拍麻了,现场更是此起彼伏的喊声:“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第一,稳了!
李波不禁长舒了口气,带领大家不住的对着台下观众们鞠躬,盛情难却,又演了一遍。
直到此时,李长海才出了演播厅,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拿出烟点了一根,高静也跟了出来,颇为欣喜地说道:“小帅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棒的才艺,姐对你还是不够了解!”
“灵机一动而已。”看着街上的花灯,李长海仰躺在台阶上说道,“本来不想来,村长非要拉着我,不过看着自己的作品在舞台上大放异彩,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其实,姐也是个喜欢追求艺术的女人。”高静坐到了李长海旁边,“你今晚住哪儿,咱们可以研究一下艺术。”
“姐夫,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高静正准备上手,许清怜就凑了过来,“陪我去看花灯嘛,咱们来县里的目的不就是看花灯么?”
“你跟村长打过招呼了?”
“打过了呀,他说等晚上休息去宾馆跟他们汇合就成。”
“行,咱们走!”
李长海冲高静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拉着许清怜一路小跑离开了。
“姐姐就是不如妹妹香,有了小姨子,就把姐姐踹一边,这小子!”看着两人的背影,高静无奈的摇头,被气笑了。
安图县整个街道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有些甚至还有字谜,配合着大秧歌跟烟花,把节日衬托的跟春节一样热闹。
不过李长海却看到了柴九,这小子穿着一身熊皮衣裳,跟着一群人奔着一处地方就过去了,听着后面人骂骂咧咧的话,居然是安图县的大哥跟另外一个县的大哥约了架,两伙人今晚准备火拼。
这可不成!
虽然后期这小子去了上京,可以证明他没死在这场火拼里,可自己这几天还得找他一块去自治州黑市找买家,要是受个伤都得眈误十天半个月的!
要知道那些皮子,在冬天价格可要比在其他季节贵!
“小妹,你先去找村长,我有点儿事要去办!”李长海立马嘱咐道,“今晚不一定能回得来!”
“这儿离着电视台几百米呢,我害怕!”许清怜弱弱的说道,“姐夫,这么晚了,你干嘛去啊?”
“当然是去干男人的事儿!”李长海说着,拉着许清怜小跑着,直到看到电视台的建筑才说道,“行了,你赶紧过去吧!”
说完直接转身跑了。
“哎,姐夫你……”许清怜还想问些什么,见李长海转眼功夫就跑远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路小跑回来,正好遇到高静。
高静正准备回去呢,见许清怜一个人回来,忍不住狐疑道:“妹子,你咋一个人回来了,你姐夫呢?”
“他说有事情要去办,还说是去干男人的事儿。”许清怜摇头,“他让我先回来,我就回来了。”
“男人的事儿?”高静狐疑的看着许清怜,“也没说到底是啥事儿?”
许清怜摇头,一边说着一边朝电视台内走去:“我也纳闷儿呢,真是莫明其妙!”
“难道是……”高静突然想起了她在公社时听到的一件事儿,不由得眉头一皱,越想越担心,立马朝着李长海离开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