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几人冲上去将李长海爆捶一顿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这让何之瑶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立马回头看向五人。
却见五人一副为难,甚至还有几分敬畏的样子,而周围的村民却全都针对起了何之瑶:
“哎妈,这闺女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敢让人打李长海,谁敢动手?”
“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么,整个铁北村谁不知道李长海有多流弊,打他?”
“这下可有热闹可看了!”
“……”
何之瑶慌了,听大家的意思,这个人在铁北村的名号,甚至比在他自己村儿都要响?
“咋滴,你们几个,还想削我?”李长海缓步走来,玩味得看着几人问道。
“不不不,哪儿敢啊!”为首赵大侃立马凑了过去,“长海大哥那可是俺们铁北村的英雄,不但带领我们民兵连歼灭了要来屠我们村儿的土匪,还打跑了大马猴,救了我们村儿的孩子,俺们感激您还来不及呢,还能削你?”
“对对对,您是我们村儿的大恩人,哪个不说长海好,哪个不念长海恩?”另一人也连连点头,冲着李长海竖起了大拇指。
这番话,尤如一道惊雷,轰的何之瑶外焦里嫩。
她是真没想到,李长海居然为铁北村做过这些事儿,为什么没人告诉过她?
看着百姓们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模样,何之瑶只感觉晕晕乎乎的,话都没过脑子就直接说出来了:“我不管,你们五个睡我的时候可是答应过我要帮我教训这个混蛋的,你们必须得说到做到,不然我……”
说到这儿,何之瑶突然反应过来了,不由得瞳孔一缩,立马捂住了嘴巴。
这种事情在城里都是大事儿,更别说是在农村了,严重了怕是要被浸猪笼!
果然,何之瑶话还没说完,周围的百姓就已经围了上来:
“这种话都能堂而皇之说出来,真不害臊,简直丢人!”
“怪不得这么久没回来,是不是一直跟着哪个野男人来着,脸还要不要了?”
“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就应该被溺死,不守妇道,恶心!”
“……”
村长等人也过来了,刚刚的话他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村长赵蒙升,脸黑的比谁都难看。
何之瑶就好象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立马冲上去抱住了村长的腿:“村长,我刚刚就是在说着玩儿的,帮帮我,帮帮我吧!”
村长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向赵大侃等人,五人彼此对视,没敢说话,不过这也证明了何之瑶没有说谎,不禁暗叹了口气:“赵大侃,你们五个真是够可以的,居然还能干出这种事情,从现在开始,你们五人去林区伐木,每天不干够十二个小时不许回来!”
“何之瑶,我们村已经容不下你了,我会写封信,送你回公社,等侯公社处理!”
几句话,吓得何之瑶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眼泪“哗哗”的往外流:“村长,我知道错了,可明明是他们五个的错,凭什么要处分我啊,我也是受害者啊!”
“所以我没有对你做出任何处罚,只是让你回去。”村长淡淡的说道,“否则,你觉得你还能出得了村子?”
何之瑶低下头,不说话了。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村长在故意包庇他们村的人,可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知青,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任由他们处置。
那一刻,何之瑶冷冷的看向李长海。
这一切,都是李长海的错,是他把自己赶走,昨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只要自己不死,就一定要跟李长海斗争到底,自己一定要让他知道,得罪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没有再多言,何之瑶在丢下这句话之后,直接离开了。
解决了这事儿,赵蒙升笑呵呵的跟李长海握了握手:“长海啊,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老哥我也好出去接你!”
“嗐,叔,您平日里那么忙,我可不敢随便打扰您!”李长海连忙摆手,“我这是过来请郭大爷帮我打点儿东西,想着顺道儿过来拜访您一下。”
“那没毛病,我这儿正好有点儿好茶叶,泡杯尝尝!”赵蒙升大笑着,拉着李长海的手往大队走去,同时喊上了民兵连的连长。
借着这事儿,李长海解释了一下何之瑶的事情。
赵蒙升听着直点头,最终叹了口气:“这个女的,是找事儿的一把好手,还经常欺负一起的知青,大侃他们这才对她起了歪心思,没想到她被你救了之后,居然会反过来要去举报你,还打了你小姨子,这样的操作属实让我看不懂!”
“正因为此,所以我才把她赶走了。”李长海耸肩,“恩将仇报,活该有此一劫!”
“不过叔,你对赵大侃他们的处分有些轻,这女的去了公社免不了会拿这事儿找你麻烦。”
“这个无所谓,我能当这个大队长这些年,要是因为一个女的就被整下去,那可就太有意思了。”赵蒙升笑着丢给了李长海一根儿烟,“其实有时候,一个人最可悲的就是太过高估自己的能力,最终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李长海才总算是明白了赵蒙升的意思,当即起身说道:“行,叔,我就不多打扰了,再不动身,到家怕是要晚上了。”
“不住一天了,我还想喊着你姐跟你姐夫一块吃个饭。”赵蒙升一听,立马跟着起身。
“嗐,你这么忙,还跟他们吃饭干啥,有好事儿能招呼他们一声,他们就感激涕零了!”李长海连忙摆手,“我先走,您留步。”
目送李长海离开,赵蒙升不禁颇为感慨:“怪不得奶头山村开始发力,隐隐有超过公社其他村子的势头儿,有这么个人才,想不发展都难!”
“叔,那咱们……”民兵连连长一怔,忍不住低声问道,“毕竟等开春儿后……”
赵蒙升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