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和道人、平安、狄如霜、刘锦等一干人小心谨慎地进入山洞。
沿路走来,血腥气弥漫,到处都是尸体。
等抓着一名山匪俘虏让其指认着找到沉判战斗的那一处大厅。
所有进入此处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宛若屠宰场也似的战场,而沉判就半躺在这尸山血海之中。
看着眼前这一幕,人人战栗,尽皆沉默。
片刻后,刘锦快步走到沉判近前,探手指测了下,回头低声道:
“还活着!”
随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睡着了。
“”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沉判缓缓睁开双眼。
他感觉自己好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又好象只是闭了下眼睛。
懒懒的不想动,身体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你醒了!”
沉判侧了下头,看到刘锦在自己旁边坐着。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一部大车里。
看着车窗处几个箭矢穿通过的窟窿眼,沉判心有所悟。
“这是那两部停在‘蛤蟆嘴’坳口的车子吗?”
刘锦点点头。
“恩!”
大车虽说不小,但沉判因为一直昏睡着,比较占地方,故此车中除了他二人再无其他人。
“狄头在另一部车上,我和她说一声你醒了。”
沉判活动了下身体,没有一丝疼痛,掀开衣服看了看,也没有见到任何伤口。
沉判怔怔不语,山洞中那噩梦般的经历好似没有发生过。
听刘锦掀开帘子和后面大声说话,沉判撩起车窗的竹帘向外看去。
大日高悬,碧空如洗!
“我睡了多久了?”
沉判开口询问。
刘锦笑道:
“没多久,这才第二天。”
“哦,我们这是回县吗?”
刘锦翻了个白眼。
“不回去干嘛,再有两天可就过年了。”
一股冷风吹入,狄如霜从外面钻了进来。
“咝,好冷。”
狄如霜搓了搓手,不停地呵气,她的骼膊和腿上都绑着绷带,隐隐有血迹渗出。
“你不用管那部车了吗?”
刘锦奇怪狄如霜为何会过来。
狄如霜叹息道:
“车里气氛不好,我不想在那部车上待着,我们救出来的那个女人会驾车,让她驾车跟着就行。”
沉判有些迷糊,他们说的话自己怎么听不懂。
“你们在说什么?”
狄如霜、刘锦互视一眼,不由笑出声来。
刘锦缓缓将自己与狄如霜在山匪洞中经历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好半晌沉判才听明白,吃惊地道:
“你是说,你们在山匪洞中救出四十多人?”
狄如霜点头。
刘锦惭愧地道:
“基本都是狄头救出来,我只救出来两个。”
沉判忍不住问道:
“既然山洞中山匪都逃走了,那剩下那些被监禁的人呢,也救出来了吗?”
狄如霜叹息道:
“我们最后赶到山洞监牢那里时,发现里面的人全死了而且死的很惨,连个全尸也没有。
而且有些人的血液都被吸干了,好似骷髅一样。”
狄如霜说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听闻此话,沉判一下想起那具全身都是毛的怪物,会不会里面的人都是被这个怪物杀死的。
他将和自己苦斗的那个怪物的情况和二人说了一下。
刘锦沉吟着道:
“估计就是这个,我们后来抓了一些山匪,得知山洞里的山匪是由两伙人并在一起的。
除了毕坤,还有一位二当家,名为嬴鸿,也是一名修行者,养着一只毛僵,你说的那个怪物应该就是毛僵。”
“毛僵?”
刘锦点头。
“听冲和道长说,毛僵是一种僵尸,力大无比,行走如飞,浑身钢筋铁骨,害怕阳光,最喜欢的就是吸血。”
顿了顿,刘锦好奇地问道:
“那毛僵你是如何杀死的?”
沉判想起自己被毛僵持续性撕扯的事,突然感觉身体又开始痛了。
“机缘巧合吧!”
沉判没有多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身体里怎么就冒出一股火把毛僵烧成灰烬,怎么和别人解释。
“还有什么事情吗?”
刘锦与狄如霜对视一眼,他斟酌着道:
“山匪大多数都跑了,抓住了四十几个,都被冲和道长要去了。
他说山洞里有一处‘玄阴煞穴’,如果洞里的尸体不进行清理,死气凝聚的话,可能会养出一批活尸。
那些山匪被他要去清理尸体去了。”
略做停顿,刘锦接着道:
“另外,我们在山洞里共搜寻到不到一千两银子,其它的粮食和日用品带不走,都给冲和道长留下了。
剩下的还有八匹马,都被我们带着。
我怀疑‘一阵风’把钱都藏起来了,这么大规模的山匪,怎么只有这点银子,不过我们搜了一阵没有搜到。”
一千两和八匹马,自己应该能分到三百多两银子和两匹马,两匹马怎么也值个百八十两。
虽然不多,但也还能将就吧。
沉判咂了咂嘴,心中甚是高兴,忽地想起一事。
不对,自己的弓也折在山洞里了,这张弓一百多两呢!
想到此处,沉判顿感心痛。
“没事,等过了年我来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山匪藏起来的宝贝。”
刘锦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沉判看着,心中陡生不详之感。
“是不是还有更坏的消息,要是的话,先别说,等我回去缓几天的。”
刘锦‘呵呵’一笑,恶意满满地道:
“山洞是回不去了,冲和道长说他做完事情会将山洞以阵法封锁。
此外,我们总共救出来四十七个人,这些人大多已经各自离去,走的时候每个人发了二十两银子,最后还剩下……”
刘锦伸手入怀,从中取出三枚金元摊开在手心。
“就这么多!”
沉判哆哆嗦嗦地看着刘锦手心里的金元,不可置信地道:
“就剩下三十两银子?
那…那我们一人不是才能分十两?”
狄如霜赞道:
“术算学的不错。”
沉判身子一下子软了,喃喃道:
刘锦笑眯眯地道:
“就这十两,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收起来了。”
沉判‘唰’地一下坐起,伸手将一枚金元抢走。
“我的,不给,就当留个纪念吧!”
狄如霜忍不住捂嘴偷笑。
“好了,别逗他了,说说其它吧。”
沉判眼神一亮,希冀着问道:
“是不是还有好消息?”
刘锦笑道:
“你的弓不是断了,我在洞里看到了,我们搜寻了一下,找到三张好弓。
一张是军中所用的铁胎弓,我藏起来了,你回去收起来,使用的时候注意点,别被人发现。
另外的两张弓,一张是角弓,弓身短小,适合骑射,另一张是桑木反曲弓,我试了试拉不开,应该适合你。”
沉判双眼睁大,要不是还要听刘锦说话,他恨不得现在就去试弓。
刘锦接着道:
“此外还有一些兵刃,不过这种东西不好出手,都在后面马身上背着,能卖多少钱还不知道。”
说完这些,刘锦笑吟吟地看着沉判。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虽然从山匪洞里缴获的银子都送出去了,不过我们另有收获。”
说着,刘锦压低声音。
“在山洞里我救出了黄宿县程家粮行的大小姐程沛儿及她的母亲,她承诺给我们这个数。”
刘锦竖起四根手指。
沉判忐忑地问道:
“四…四百两?”
刘锦仰起头,故作淡然地道:
“四千两!”
“四…四千两!!!”
沉判惊呼出声,大起大落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刘锦得意的笑了下,最后收敛了笑容,语气低沉地道:
“程沛儿的母亲…在里面经历了些不好的事情,神智受到影响,回去后我们不要提她们,免得她二人以后没法做人。”
沉判点点头。
程沛儿没冠夫姓且以小姐称呼,明显还未出阁,若是被人知晓落入过山匪手里,哪怕是清白的,也难免遭人非议。
这个道理沉判明白,自然不会出去乱说,再说了,这可是财神爷,这笔钱也是封口费。
狄如霜看沉判的手指动来动去,没好气地道:
“是不是又在计算能分多少钱?”
沉判下意识的点点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
“家里实在穷的揭不开锅了,就等这钱买米下锅呢。”
由于带着两部车一起行进,路上的行程不免多耽搁了一天,等回到花林县,已经是腊月二十九的傍晚了。
进了县城,刘锦负责将程沛儿母女送到程夫人的娘家,同时把程沛儿应承的报酬拿到手。
救出来的那三个女人没了出路,在路上便决定添加程家,也一并跟着去了。
狄如霜返回家中休息,这一趟连来带回用了七天时间,她没有沉判那等好体魄,早就疲累不堪了。
沉判悄悄带着三张弓回到韩叔家里,先是向韩叔眩耀了一下自己此行出去的收获,后又在院中将三张弓试射了个遍,方才满意地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