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
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黛丽丝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让彼此都安心了几分。
他低声道: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对不能放弃,说不定下一刻就有转机呢!”
“你还没给我生儿子呢,我可不想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说完这番话,洛天深吸一口气,
再次咬牙催动仅剩的一丝灵力,打开了自己的神识。
神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朝着西周蔓延开来,最终锁定一个方向。
他抱起黛丽丝,拼尽自己的全力,
朝着神识能感知到的最远方向飞行而去。
丹田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空虚感,
西肢百骸都叫嚣着疲惫,洛天眼前阵阵发黑,
几乎要松开揽着黛丽丝的手,整个人也到了快要虚脱的地步。
可就在这时,鼻尖突然闯入一缕截然不同的气息——不是白雾那种阴冷潮湿的味道,
而是带着水汽与草木青涩的清新气息,
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唤醒了洛天濒临涣散的神智。
他猛地绷紧了神经,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声音发颤,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
“你闻!黛丽丝,你快闻!是草木的味道!”
黛丽丝早己疲惫不堪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如同熄灭的火种被重新点燃。
她深吸一口气,那清甜的气息顺着喉间涌入肺腑,
驱散了多日来积攒的浊气与疲惫。
两人循着这缕气息,不顾一切地俯冲而下,
穿过最后一层稀薄的白雾,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彻底怔住,连呼吸都忘了片刻。
脚下不再是乱石嶙峋、硌得人生疼的荒山,
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松软的腐殖土的林地。
墨绿的蕨类植物从枯枝败叶间钻出,
叶片饱满多汁,带着鲜活的绿意;
枝干遒劲的古树拔地而起,
树干粗壮得需要几人合抱,枝叶交错缠绕,
遮天蔽日,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隙,
洒下斑驳的光点,在地面上晃动跳跃。
不远处传来潺潺的水声,
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蜿蜒穿过森林,
溪水泛着粼粼波光,水底的各色鹅卵石清晰可见,
几只银灰色的小鱼正摆着尾巴,在石缝间欢快地穿梭其间。
“有森林!有水!是真的!”
黛丽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挣脱洛天的怀抱,踉跄着奔向溪流。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指尖触碰到冰凉甘甜的溪水时,
滚烫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
顺着脸颊滑落,滴进溪水中,溅起细小的涟漪。
这一个月来,他们见过的只有灰白的雾、冰冷的石,
连一丝绿意都未曾奢望,此刻眼前的生机,
如同劫后余生的馈赠,让她几乎要喜极而泣,放声大哭。
洛天紧随其后,心中的狂喜如同潮水般翻涌。
他蹲下身,双手掬起一捧溪水,
甘冽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灵气,
比之前荒山中的死水不知纯净多少倍。
他贪婪地喝了几口,清凉的溪水顺着喉咙滑下,
瞬间驱散了喉咙的干涩与身体的燥热。
他抬头望去,林间的植被愈发繁茂,
不远处的果树上,暗红色的野果挂满枝头,
沉甸甸的压弯了枝条,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几只色彩斑斓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在树梢间穿梭啼鸣,声音清脆悦耳;
远处的密林深处,还传来不知名野兽的低嚎,
虽带着几分野性,却充满了鲜活的气息,
再也不是之前那片死寂得令人心慌的绝境。
“我们终于走出那片鬼地方了!”
洛天站起身,大步走到黛丽丝身边,
将她颤抖的身躯重新揽入怀中,
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
这一个月,他们数次灵力耗尽险些从高空坠落,
遭遇过雾中潜伏的岩蛇突袭,忍受过饥寒交迫的绝望,
甚至有过放弃的念头,
全凭着彼此的支撑与心中那股不放弃的信念,才终于寻到这方有生机的天地。
黛丽丝靠在他肩头,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任由眼泪肆意流淌,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
擦干眼泪,眼底满是希冀与光亮:
“这里有水源,有野果,还有猎物,我们可以暂时落脚,好好休整一番,恢复体力。”
洛天用力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过西周,
随即铺开神识,仔细探查了一番,
确认方圆十里内没有强大的妖兽气息,
只有一些灵智未开的低阶野兽活动,这才放下心来。
他指着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榕树,
树干粗壮,枝叶浓密,足以遮风挡雨:
“我们去那边休整,我去摘些野果,再试试能不能捕只猎物,好好补充一下体力。”
说着,他松开黛丽丝,运转体内仅剩的灵力,纵身跃上旁边的果树。
树枝柔韧,承载他的重量绰绰有余。
他随手摘下几颗饱满的野果,果皮光滑油亮,
泛着暗红色的光泽,凑近鼻尖,一股浓郁的甜香扑面而来。
他咬了一口,果肉软糯多汁,甜中带着一丝微酸,
口感极佳,虽然蕴含的灵气不如翠云果浓郁,却足以果腹,补充身体消耗。
另一边,黛丽丝也没有闲着。
她走到溪边,用灵力清扫掉地面的枯枝败叶,
清理出一片平整的空地,
然后弯腰捡起干燥的枯枝和松针,堆放在空地中央。
等洛天提着满满一兜野果回来时,
她己用打火石点燃了篝火,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
发出噼啪的声响,驱散了林间的微凉,也带来了温暖与安全感。
不多时,洛天又提着一只肥硕的灰兔回来。
那兔子通体雪白,夹杂着几缕灰色的皮毛,
皮毛顺滑光亮,一看便知肉质鲜嫩,
是他刚在草丛中用困灵术捕获的,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他熟练地走到溪边,用锋利的石片剖开兔子腹部,
清理干净内脏与皮毛,再用清澈的溪水反复冲洗,
然后寻来一根粗壮的树枝,将兔子串起,架在篝火上慢慢烘烤。
火焰舔舐着兔肉,油脂不断滴落,
落在火中溅起阵阵火星,浓郁的肉香渐渐弥漫开来,
顺着风飘散,勾得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