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
巳时一刻,咸阳宫朝殿大门从外面打开,金黄色的阳光照射进殿,帝榻上的血迹分外妖冶。
“拟诏!”
一身玄色金丝边劲装的赢斐站在高台上,俯瞰满殿文武百官,沉声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赢秦基业始于非子,兴于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候。”
“先惠文王、武王、昭襄王承继祖志,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馀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候,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天下归一。
“胡亥,始皇十八子,蒙帝荫侍御前,勾结中车府令赵高、左相李斯,矫诏纂位,其性暴虐,罔顾人伦,擅杀帝胤,天人共愤,滥用民力,致使九州烽烟四起,帝国疆土沦丧,山东宵小卷土重来,罪大恶极!”
“吾,先昭襄王之后,悼太子曾孙,始皇帝之侄,以赢秦公室之名,诛胡亥,定朝纲,晓谕天下,咸使布告,望关中之民尽知,老秦人幸哉!”
“秦始皇四十年,孟秋七月二十五日!”
“嗨!!!”
韩谈早已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将赢斐之言一一誊写在帛书上。
“樗里烽。”
“踏踏”
一道甲胄身影出现在了殿上,面容坚毅,隐约可见眉间一抹稚嫩。
“查抄赵高及一应党羽府邸,控制太仓、武库。”
“趁机作乱者,杀无赦!”
目光森冷,赢斐下达了一道命令。
“嗨!”
樗里烽大手一挥,身后一个个披甲执锐的赢秦子弟涌入了这座大秦权利中枢。
“你们要做什么?”
“不,我不是!”
“公子饶命!”
一个个朝臣被威胁着拖走,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原本人头攒动的朝殿只剩下十数人,你看我,我看你,无一不庆幸自己刚才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始皇帝孙,扶苏之子子婴,请公子登帝位,挽大秦天倾!”
子婴站出了身,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彻四面八方。
“请公子斐登帝位,挽大秦天倾!”
“请公子斐登帝位,挽大秦天倾!”
殿内十数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齐齐出身劝谏。
毕竟,连始皇帝长子扶苏的唯一儿子子婴都主动让位,他们还有什么忌惮,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没有人比赢斐更适合做大秦皇帝了。
“国无康靖,我岂可擅登帝位。”
“念诸卿拳拳爱国之心,斐不敢姑负,不若以秦公之名进相国、总百揆、都督中外诸军事。”
“待日后平定关东,一统九州,再行昭告天下山川河泽,告祭列祖列宗。”
俯瞰众人,赢斐淡淡道。
“参见秦公,秦公万年!”
子婴第一个躬身作揖,行了一礼。
“参见秦公,秦公万年!”
其它人这才跟随附和。
“平身。”
拂了拂手,赢斐有条不紊的安排道:“如今,关东诸候窥伺,关中凋敝,内忧外患之际,诸位都是大秦肱股,孤不拘俗礼,选贤任能,命子婴为咸阳令,尔等皆为其属官,先行整肃帝都,安抚国人。”
“凡被赵高一党陷害之人,朝廷一律为其正名,抚恤家眷,或有才能者,酌情任职。”
“君上英明。”
以子婴为首的众人眼前一亮,纷纷应声。
“众卿且自去。”
“嗨!”
不多时,朝殿上的官员连忙离开,簇拥在子婴身旁,下去掌控咸阳城了。
“君上。”
“诏书已拟好。”
韩谈双手捧着刚刚书写好的帛书,呈递至赢斐面前。
“不错。”
瞥了一眼,赢斐赞赏道:“韩谈,你且做个中车府令,命人即刻在咸阳市张榜,传告国人。”
“另外,安排人分别前往陇西、北地、上郡、五原、汉中、巴蜀之地传诏。”
“孤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个消息告知老秦人、新秦人。”
“嗨!”
新任中车府令韩谈面色一喜,赶紧去安排了。
“踏踏”
看着空荡荡的朝殿,赢斐一步一步的走下高台,走出了大殿,金黄色的阳光笼罩着他的周身,温暖且炽热,大秦从这一刻起,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咸阳闹市口,随着赵高、阎乐,还有乌压压一大片的朝臣哭哭啼啼被押出来,吸引了无数国人的注意。
“奉秦公令,中车府令赵高、咸阳令阎乐、郎中令赵成犯上作乱,其罪当诛,行车裂之刑!夷三族!”
身形高大的樗里烽高声宣布:“一应附从赵高党羽之流,斩立决!”
‘嚯!!!’
一言落下,全场皆惊,无数国人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被看押的身影。
“来人!”
樗里烽大手一挥,早已准备就绪的赢秦子弟驱车来到闹市口,将赵高的人头和四肢分别拴在五辆马车上,车裂之刑从商君以后,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大秦。
赵高默默地闭上了双眼,成王败寇,他输了,这一世,不亏!
“行刑!”
樗里烽一声令下,五马驾车朝着五个方向拉动。
“哗啦!”
只一刹那,赵高身体直接被分为五份,鲜血淋漓,内脏撒了一地都是。
“不!”
亲眼看见自己的岳丈身死,阎乐惊恐万分,嘶喊出声:“饶命!”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几个赢秦子弟上前复刻刚才的操作,五马驾车,将其分尸。
“来人,押上来!”
樗里烽始终面无表情,右手高高扬起。
“不!”
“我错了!”
“秦公饶命!”
一个个附从赵高的朝臣们纷纷被押解至闹市口,跪倒在地,哭嚎声响彻整个咸阳街市,围观国人无不为之惊悚,这些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大秦官员,如今像待宰羔羊一般。
“斩!”
“哗!!!”
樗里烽右手落下,数百朝臣人头落地,鲜血从脖颈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闹市口。
“好!杀得好!”
被赵高一党压榨的国人们纷纷鼓掌喝彩,笼罩在咸阳上空的阴霾渐渐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