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染红了山峦。硝烟弥漫的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身着军装的滇军兄弟的遗体,鲜血浸透了这片他们誓死扞卫的土地。
韩璐靠在残破的战壕边缘,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打开最后一个弹匣——空了。她咬了咬下唇,将打光了子弹的中正式步枪轻轻放在一旁,原本明亮的杏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二师姐闻言转过身来。她的燕子门黑衣也破烂不堪,右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她随手挽了个剑花,将染血的长剑在袖口擦了擦,神色平静得仿佛不是在战场上。安营长把仅剩下的绷带给了韩璐,韩璐替师姐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韩璐接过短剑,指尖触到剑柄上熟悉的纹路——那是师姐的佩剑\"寒霜\"。她抬头,看见师姐眼中闪烁的决然,不由得鼻头一酸。
战壕另一侧,安营长正用绷带草草缠住腹部的伤口。这位滇军老将脸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却仍挺直腰板,用沙哑的嗓音指挥着剩余的士兵布防。
安营长抓起望远镜,只见山坡下,日军如潮水般涌来,刺刀在夕阳下闪着冷光。他放下望远镜,环顾四周——算上轻伤员,能战斗的弟兄不过八百余人,而三万名滇军兄弟已经永远长眠在这片土地上。
三百里外,崎岖的山路上,一支骑兵队伍正在疾驰。为首的正是大师兄,他不断回头看向落在队伍后面的李三。
李三骑在马上,却频频回首望向滇军阵地的方向。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此刻绷得紧紧的,眉头拧成一个结。
他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发白,仿佛要把所有的焦虑都发泄在这根绳子上。
大师兄勒住马,回头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他太了解李三了——平日里吊儿郎当,可一旦认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大师兄明白,此刻李三眼中为什么有那种近乎绝望的焦灼……
李三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远方隐约可见的硝烟。忽然,他把几十串轻机枪子弹挂在身上,迅速跳上马,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嘶鸣着向前冲去。
大师兄望着李三远去的背影,其实他也担心二师姐的安危,只是不说而已。狠捶了一下大腿:\"李云龙,你怎么不等我就先走了!你这混小子!我跟你一起去!头对身后的骑兵们吼道,\"二队继续按原计划前进!一队跟我来!
阵地上,最后的厮杀开始了。
日军如潮水般涌上高地,刺刀的寒光连成一片。韩璐与二师姐背靠背站立,周围是七八个端着刺刀的日本兵。
韩璐深吸一口气,短剑在手中转了个漂亮的剑花:\"师姐教过的,我一直记得。
话音未落,二师姐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闪电。最前面的日本兵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已被割开,鲜血喷涌而出。
韩璐紧随其后,短剑如毒蛇吐信,精准地刺入另一个敌人的心脏。
不远处,安营长挥舞着一把大刀,虽然动作因伤痛而迟缓,但每一刀都势大力沉。三个日本兵围着他,却一时不敢上前。
整个高地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滇军士兵们用刺刀、大刀、甚至拳头和牙齿与敌人搏斗。不断有人倒下,但活着的人仍在战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韩璐的短剑已经砍出了缺口,右臂上挨了鬼子一刀,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她喘着粗气,视线因失血而开始模糊。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熟悉的马蹄声。
就在这时,一阵嘹亮的军号声突然从日军后方响起,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日军阵形大乱,开始仓皇撤退。
韩璐努力睁大眼睛,透过血与汗的模糊,她看到一队骑兵如旋风般冲入敌阵,为首的那个身影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