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姜书舟的目光落在皮埃尔身上，带着审视。
“现在，我和你说一下你未来的工作。”
“主君，您说，无论您在那个部门，我都能为您分忧。”
皮埃尔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他还以为姜书舟是一位普通法师。
“你要不仔细看看呢？”
皮埃尔一愣，下意识地凑近了些，当他的目光聚焦在姜书舟胸前那枚倾斜天平徽章上时，他的呼吸在一瞬间几乎停滞了。
“主君，您……您是炼金术士？”
皮埃尔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灌入了一整锅沸腾的钢水，之前所有关于未来的构想都被狂喜所吞没了。
“不错，我需要你作为我领地的行政官，协助我治理领地。”
姜书舟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在意皮埃尔的神情变化。
“主君，我一定不会姑负您信任的。”
皮埃尔的声音在颤斗，他猛地单膝跪地，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地面。
他不跪还好，他这一跪，旁边的海斯和德瓦林相视一眼，也要下跪。
就显著你小子忠诚！
“大可不必如此，忠诚是在心中的，不是跪在地上的。”
姜书舟还是比较礼贤下士的，他连忙扶起皮埃尔，并用法师之手阻止了海斯和德瓦林下跪。
“主君，您所言在理，我一定铭记于心，永不遗忘。”
皮埃尔眼框发热，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
“您这话说的深刻。”
海斯也立刻跟上，表情肃穆。
“俺也一样。”
德瓦林憋了半天，只想出来这一句话。
“记住就好。”
紧接着，姜书舟话锋一转。
“对了，皮埃尔，你对银月城各处熟悉吗？”
“主君，银月城我在熟悉不过，我来给您带路。”
很明显，皮埃尔毕竟是已经在银月城混了有一段时间，自然是对一些景点非常熟悉。
“主君，这边请。”
就这样，在周围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皮埃尔十分狗腿的带着姜书舟离开了。
自此以后，当法师们再来这里时，他们惊奇的发现，所有人都举着自己的牌子，安静而体面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机遇。
平日里围在一起推销自己的人群似乎早已不在。
————
“主君，这里就是魔网女神密斯特拉的神殿。”
皮埃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厌恶。
这里是他们的第一站，银月城最着名的景点。
破败的墙壁，倒下的神象被摔四分五裂，往日的辉煌早已不在，曾经的荣耀也早已被践踏。
神象前，五根被折断的魔杖和四本已经被撕的只剩封皮的法术书陈列在展示柜中。
它们主人的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居然真的有传奇法师会站在魔网女神一边？”
姜书舟无法想象，要是换成他，无论如何，他都会反抗魔网女神，哪怕是死也要先干他一炮。
阻道之仇，无可化解，唯有死战。
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这几位“大法奸”的生平，姜书舟发现了一件事。
他们都是天赋普通之辈，为了晋升最后不得不臣服于魔网女神。
然后就是屠龙者变成恶龙，他们成为传奇法师后，第一时间就是打压其他法师。
任何一个想晋升的法师，都会被他们打压。
“一群废物罢了。”
这就是姜书舟给他们的评价。
没有什么屠龙者终成恶龙，他们本来就不是好人。
“走，下一个景点。”
第二处景点是图书馆。
巨大的穹顶之下，是宛如森林般林立的书架，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大厅之中。
大部分书架都空空如也，仅有几处书架上摆放着早已腐朽的书籍。
这里的大部分书都已被法师联盟拿走，剩下的书中仅有歌颂魔网女神的诗歌。
这些诗歌就存在那里无人问津，亦无人保养，直至现在，早已腐坏。
这本身就是一种最极致的蔑视。
“我还以为那些诗歌会占满整个图书馆。”
姜书舟没想到，魔网女神居然没把自己的诗歌放满整个图书馆。
接下来是最后一站，纪念碑。
它就矗立在银月城的中央广场，一块巨大到需要人仰望的黑色石碑。
石碑前，没有守卫，没有装饰，只有自发前来献上白色花朵的法师。
不是所有法师都能够看到法师联盟成立的那一刻。
有太多太多的法师倒在了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他们本可以退缩，本可以观望，本可以坐享其成。
然而为了理想，为了捍卫所有法师追求真理的自由，这些法师义无反顾的参与其中，最终倒下。
他们用生命为代价，谱写了他们最后的篇章。
那篇章名为自由。
“仅在此处，纪念那些为了真理英勇牺牲的灵魂，他们燃尽了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光辉，照亮了后来者前行的道路，让追求真理与自由的火焰，在每一位法师心中永不熄灭。”
“他们是
希帕蒂娅
……”
十几万个名字刻印其上，从清淅到模糊，从一个个完整的姓名，到最后只剩下冰冷的编号。
“高阶法师122、中阶法师105、低阶法师121、低阶法师111、低阶法师117。”
那每一个编号背后，都曾是一个鲜活的、追逐着真理的灵魂。
这块巨大的石碑屹立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希望某一天，我不会被刻于其上吧。”
姜书舟感慨万分，散漫的法师们也都有着自己要保护的对象。
每一位法师，都不该遗忘这段历史。
虽然姜书舟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法师联盟人，但那份对自由的渴望，对真理的执着，却是共通的。
“该离开了。”
海斯等人默默跟上，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主君此刻的情绪显然十分沉重，谁去打扰，谁脑子就有问题。
一行人沉默地离开了广场。
在登上列车前，姜书舟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银月城。
“不知道我的归宿，又在哪里？”
“主君？您怎么了？”
海斯察觉到姜书舟语气中的一丝迷罔，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什么，只不过是感慨罢了。”
吾心安处，便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