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十多年都不肯出王府,圈地自囚。
长公主捧着茶,静静听着少女的话,忍不住多看她两眼,“你的意思是三王爷古怪?”
“您觉得呢?”
“他的事情,满朝都知道。”长公主将茶杯放下来,歪靠着软枕,少女勤快地给她捏着肩背。
眼看着孙女这么孝顺,长公主心里高兴坏了,柔声道:“我也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就连他回京,我都没有见过。不瞒你,我去府上,他不肯见我。”
“他惯来要强,又生了一副好相貌,后来双腿坏了,心里自然不舒服。当年大家都以为过段时日,他自己会出来。谁想到,他一躲就是十多年。就算她站在我面前,我怕也不认识他。”
颜明棠捏着老人家的肩背,继续追问:“三王爷被害时,是不是二王爷已经娶了王妃?”
“那是自然,二王妃与二王爷是在战场上认识的,两人不打不相识。”长公主叹气,说起这对夫妻,心情畅快:“他二人感情是真的好,二王爷为她甘愿不入朝,从此做个闲野云鹤的王爷。”
京城富贵人家哪个不是争名夺利,颜禹之流,虽说可耻,可并非独有,只不过没有揭露出来罢了。
二王爷算得上是清流一派,不少人都在背地里羡慕二王妃竟然遇到了这么好的男人!
颜明棠闻声朝门外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之前他们都羡慕县主,最后,颜禹是个什么东西?”
长公主看她一眼,忍不住去揪揪她的小耳朵,恨道:“你这嘴巴当真是不饶人。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坏,二王爷与二王妃琴瑟和鸣,膝下一子一女。他可没有青梅竹马折腾。”
颜明棠听后没有继续说,太子死后,二王爷失去继承帝位的资格。储君之位本该落在三王爷身上,偏偏这时他的双腿断了。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是意外吗?
长公主也不清楚,她与周氏一般已经有多年没有见过三王爷!
“明棠,你怎么会这么在意三王爷的事情?”长公主好奇,“他素来不出府,这回与他无关。”
颜明棠没有说话,或许只有太孙知道!
她决定去见太孙。
隔日,她抽出时间去东宫,出门前让翠玉盯着颜明景,派了婆子与侍卫,里三层外三层间院子围住。
不准赵宁进去,也不准颜家人去通风报信。
嘱咐好后,她匆匆入宫去了。
太孙人在东宫,闻讯后放下手中的事情,疾步出宫来迎。
“你怎么来了?”萧景安忍不住勾唇,伸手牵住少女的手,“来。”
颜明棠没有拒绝,将手递过去,男人的手温暖又力!
两人并肩走着,长青长林高兴地肩并肩,长青叹气:“殿下终于名花有主了,我真的高兴。”
长林扫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殿下的喜事。”
“自然有关系,有了太孙妃在,殿下便会少骂我们两句,他一高兴,自然就不会为难我们。”
长林听后觉得十分有道理,“我瞧着寿安县主看似清冷,实则也是善良的主子。”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
新的希望!
太孙入殿后,两人屁颠颠地跟上,刚靠近,对方射来一记眼刀,很快将殿门合上。
长青再度叹气:“殿下自从认识县主后,力气也变大了。以前走三步就要喘,可你看看刚刚、那么厚重的殿门,自己竟然关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长林盯着殿门看了两眼,然后看看自己的手臂,“殿下刚刚好像猛虎附身!”
殿门后两人各自坐好,颜明棠与太孙保持五步拒绝,她先开口:“我见到三王爷。”
“吓到了?”萧景安挑眉,姿态懒散,修长的双腿随意摆放,处处透着矜贵气质。
“说说殿下知道的。”颜明棠开门见山,她与他是未婚夫妻,也是合作者,她有权知道这些事情。
萧景安闻言,眼神犀利,“你是不是以为他是被四王爷害的?”
“不是吗?”颜明棠心口一颤,不过太孙既然这么说,想必不是自己猜测的这般。
殿内死气沉沉。
萧景安白瓷的肌肤上透着病弱感,唇角凝着的笑容更是染着鬼魅,他笑了,道:“当年父亲死了,我病重,陛下确实动过立三叔为储的心思。最后还没开口,三叔便出事了。”
“陛下自己反省,或许是储君之位克了他的儿子,所以当年没有急着立储。拖延多年,直到我成年。”
颜明棠听后有些糊涂了,“什么意思?”
“当年我父亲死后,二叔又是护妻的性子,江山未定,军中上下服气三叔。就在这时,两军交战,他跌下马背,被马蹄踩断双腿。”
萧景安语气薄凉,唇角轻勾,听得颜明棠浑身战栗。
“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景安笑着说:“父亲死后,有人说当年三叔父所在的军队驻扎地与父亲最近,但他没有救援。谣传是他故意等着城破,等着我父亲死,然后他才好接替储君之位。”
一瞬间,颜明棠感觉自己周身汗毛竖起,“所以他为证明自己的清白,故意摔断双腿?”
萧景安沉默,眼神涣散,失去方才的锐气。
“或许是的。”
“那你牵出庆国公府是何意?”颜明棠大胆问出来,“庆国公府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送到我与表哥面前。”
少女的质疑让萧景安笑了起来,“看来你都看出来了。是我送到你与赵宜年的面前,这些年来庆国公屡屡犯错,都是三王妃与庆国公老夫人为其遮掩。”
“他若安分,倒也罢了。偏偏他死不悔改,既然如此,孤便试试三叔父的实力。他究竟是想继续装下去,还是趁机站起来。庆国公是他手中的强臣,若是失去了此人,他将会损失良多。”
原来如此。颜明棠释怀,“庆国公管什么?”
“漕运。”
颜明棠稍稍耳闻,漕运是肥差!
“我昨日去见他,干瘦苍老。”
萧景安嗤笑:“我的探子压根进不去三王府,若真是与世无争,三王府怎么会如铁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