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他穿越而来,拥有仿真器,重塑根基,不是为了来当个和光同尘的“老好人”。
他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道。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侠之小者,为友为邻。
而眼前这二人,行事已触及他的底线。
想到这里,武大不再尤豫。
他上前一步,打断了张青还在絮叨的求饶,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张青,孙二娘,你二人在这十字坡开这黑店,谋财害命,甚至以人肉为馅,行事之歹毒,天理难容。几句‘迫不得已’、‘三不杀’,便能洗刷你们手上的血腥吗?”
武大突然开口,语气如此冰冷严厉,不仅张青孙二娘愣住了,连武松也诧异地看向兄长。
他本以为兄长会象之前劝自己那样,息事宁人,化干戈为玉帛。
张青脸色一变,急忙道:“好汉!武家哥哥!俺们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往后定当金盆洗手,再不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求好汉给条活路!”
孙二娘也忍着痛,连声附和。
武大却缓缓摇头,目光如刀,扫过二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们在此经营多年,恶习已成,今日若放你们离去,他日换个地方,难免重操旧业。那些枉死在你们手中的冤魂,又该向谁诉苦?”
他转向武松,沉声道:“兄弟,此等恶徒,留之便是祸害。你我兄弟既撞见了,便当替天行道,为那些无辜死者,讨还一个公道,如何?”
武松本就对这对贼夫妻恨得牙痒痒,只是碍于兄长之前模棱两可的态度,才勉强压下杀心。
此刻见兄长态度如此坚决,正中下怀,顿时豪气干云,喝道:“兄长说得是!这等害人的东西,留他作甚!”
说罢,不等张青孙二娘再求饶,猛地抽出腰刀,寒光一闪,便要向被制住的孙二娘劈去!
“婆娘!”张青目眦欲裂,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从身后摸出一把解腕尖刀,吼叫着扑向武松,试图围魏救赵。
“找死!”武松冷哼一声,舍了孙二娘,反手一刀架住张青的尖刀。
两人顿时战在一处。
张青虽然也有些武艺,但如何是打虎英雄武松的对手?
不过三五回合,便被武松一脚踹中小腹,跟跄后退,手中尖刀也被磕飞。
武松得势不饶人,踏步上前,刀光再闪,直取张青脖颈!
“当家的!”孙二娘见状,尖叫一声。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武松之前的钳制,抓起地上被踢飞的柳叶尖刀,状若疯虎般从侧面刺向武松肋下,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武松听得脑后风响,不得不回刀格挡。
“铛”的一声,架开孙二娘的尖刀。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张青连滚带爬地想要逃向后堂。
一直冷眼旁观的武大,终于动了。
他并未使用兵刃,只是身形一晃,仿佛瞬移般便拦在了张青面前。
张青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来人,一只手掌已轻飘飘地按在了他的胸口。
“噗!”
一声闷响,张青前冲的身形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神色平静的武大,只觉得一股灼热而磅礴的力量瞬间透体而入,摧枯拉朽般震碎了他的心脉。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眼中生机迅速消散。
“当家的!!!”孙二娘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眼睁睁看着丈夫毙命,她彻底疯了,不顾一切地挥刀冲向武大,“我跟你拼了!”
武大看也不看,侧身轻松避开刀锋,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同闪电般点出,正中孙二娘持刀手腕的穴道。
“啊!”孙二娘只觉手腕一麻,柳叶尖刀“当啷”落地。
她还想用另一只手抓挠,武大却已不愿再多费手脚,同样一掌,印在她的额头。
孙二娘前冲的动作猛然僵住,眼中的疯狂、怨恨、恐惧瞬间凝固,随即黯淡下去。
她晃了晃,如同被抽去骨头的蛇,瘫软在张青的尸体旁。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横行十字坡多年的“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便已双双毙命。
店内一时间陷入了死寂,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
武松提着刀,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又看了看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兄长,心中震撼莫名。
他虽也杀过人,但兄长刚才那干净利落、近乎冷酷的手段,以及那深不可测的武功,让他再次深刻认识到,兄长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他保护的武大郎了。
“兄长……”武松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武大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淡淡的血腥气驱散。
他走到张青和孙二娘的尸体旁,沉默片刻,低声道:“非是我心狠,实乃你二人罪孽太深。今日毙于我等之手,也算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他转身,对武松道:“兄弟,搜一下他们身上和后堂,看看有无财物和受害者的遗物。若有银钱,便取了作为盘缠,也算是取之于‘盗’,用之于正。至于这尸身……”
他看了看这荒郊野店,“便让他们在此与这黑店一同腐朽吧。一把火烧了干净,免得污了地方。”
武松依言行事。
在后堂果然发现了一个地窖,里面藏着不少金银细软,还有一些未来得及处理的行李,显然是受害者的。
武松挑了些便于携带的银两和值钱物件,又找到几件干净的衣服给武大换上,刚好武大原本的衣衫在打斗中沾了灰尘。
兄弟二人将张青孙二娘的尸体拖入后堂,又将店内的桌椅板凳堆在一起,泼上灯油。武大取过油灯,随手一掷。
“轰!”
火焰瞬间升腾而起,迅速吞噬了这间充满罪恶的野店。
武大和武松站在店外,看着熊熊烈火将一切吞噬。
火光映照着武大平静而坚毅的面庞,也映照着武松复杂的神情。
“兄弟,是否觉得为兄过于狠辣?”武大忽然开口。
武松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兄长做得对!这等恶人,死有馀辜!只是……只是俺一时有些……有些不适应兄长你的手段。”
他挠了挠头,选择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