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传说中的奇将有什么本事,原来是个莽夫!”
龙且见汉军杀来,不禁大笑,
他先派将领丁公率百骑前去追击刘邦,下令务必将其斩杀。
接着别过头对着副将季布侃侃道:
“陈麒当真以为自己是霸王,万人敌!?”
龙且挥手间,大军一拥而上,列阵迎击。
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彻寰宇。
汉军虽战意如虹、悍不畏死,奈何兵力悬殊,不过三千之众面对数万楚军,如怒海孤舟,很快渐落下风。
“龙且不是平庸之将,其麾下治军果然很强。”
陈麒心中了然,平原旷野之上,十倍兵力差距足以碾压一切士气,加之龙且之军强盛,硬拼绝无胜算。
而且自己怀中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刘盈,
这未来大汉的第二任皇帝,绝不能有半分闪失。
若刘盈身死,吕雉这女帝狠厉角色,定会彻底疯狂,
届时即便刘邦活着,二圣临朝也必生祸乱,
朝堂恐将血雨腥风,刚刚萌芽的大汉基业或将动摇。
自己打造的世家萌芽,也将会被绞杀。
“不过,我也并不指望能正面赢你。”
陈麒在等一个时机,半刻之后,汉军前线近乎崩溃。
诸候散兵与楚军主力缠斗、阵脚胶着之际,楚军大阵中央,一面大旗骤然升起。
与周遭普通军旗不同,这面大旗足有丈馀高。
旗手更是身披双重重甲,由十数名精锐护卫环绕,在万军之中格外醒目,正是楚军指挥中枢所在。
而龙且,正在帅旗下方,镇定观望战局。
“龙且!终于来了!”
陈麒眼中精光一闪,他一开始就不奢望打赢这场战斗。
从始至终,目标只有一个——斩将!夺旗!
而他的杀手锏,便是身后那五百亲军。
这支部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磨合得如臂使指,平日里供着最好的粮草、最精良的甲胄与最矫健的战马,连兵器都是特制的精铁利刃,
每一名都是以一当十的锐卒,汇聚一起便是一支冲锋锐卒!
“亲军随我!直取帅旗!”
陈麒一声怒喝震彻战场,玄铁大戟携千钧之力横扫,三名楚军士卒躲闪不及,被拦腰斩断。
胯下战马似通人意,前蹄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而后四蹄翻飞,如一道黑色闪电直冲向前。
他怀中的刘盈被束甲带绑得紧实,小脸死死贴在染血的铠甲上,双手捂住耳朵,不敢睁眼。
可好奇心驱使之下,偷偷瞄了一眼,顿时惊呆。
陈麒一路狂杀,一路上大戟挥舞,挡者必死,鲜血与内脏在空中狂喷。
小小的刘盈,大大的震撼。
“陈叔叔,是天神吗?”
他只觉自己抱着的这个人,就如战场杀神,无人可当!
“杀!”
五百亲军紧随其后,快如惊雷。
他们全然不顾两侧楚军的围攻,结成锋利的锥形阵,枪戈如林刺出,
凭借着远超寻常军队的装备与默契,硬生生从混战的尸山血海中撕开一道缺口。
一路上亲军队伍不断减员,却无人退却一步。
马蹄踏过之处,楚军士卒非死即伤,快马如刀,直刺楚军阵中!
“胜负已定,陈麒不过困兽犹斗罢了。”
龙且立于中军帅旗下,面色淡定从容。在他看来,汉军早已陷入重围,复灭只是迟早之事。
可就在此时,身后亲卫阵突然大乱,惊呼声此起彼伏:
“敌袭!敌袭至中军!”
龙且猛然转头,只见黑压压的汉军铁骑冲破层层防线,已杀至眼前。当先那员战将,银甲染血却目光如电,大戟挥动间,亲卫如麦秆般倒下。
正是自己方才还看不起的兵神、奇将、汉太傅陈麒!
“不好!”龙且大惊失色,刚要挺枪迎击,身旁季布已挥刀上前:“将军莫慌,某来拦他!”
豪侠季布么……
可陈麒早已料到此节,三名亲军即刻策马冲出,刀光交错间将季布死死缠住。
他自身则如离弦之箭,直奔龙且而去,玄铁大戟带起呼啸风声,劈向对方头颅。
龙且仓促举枪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精铁交鸣的震耳欲聋,他竟被震得虎口开裂,银枪险些脱手。
不等龙且稳住身形,陈麒已借力翻身,大戟顺势横扫,精准劈中龙且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那颗不可一世的头颅冲天而起,而后重重砸落在地,滚了数圈才停下,双目圆睁,满是难以置信。
“斩龙且!夺帅旗!”
陈麒声如洪钟,大戟斩向旗杆,
旋即探身抓住旗杆,双臂发力猛然一折,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猩红帅旗轰然断裂。
他将断旗高高举起,振臂高呼:
“龙且已死!!”
帅旗倾颓,主将授首,楚军阵中瞬间陷入混乱,原本凌厉的攻势骤然停滞。
陈麒此时已经战至力竭,知道即便斩将夺旗,楚军仍有优势。
当下不再尤豫,率着仅存的百馀亲兵,杀出重围。
远处,缓坡之上。
项羽身披墨色龙纹重铠,腰间佩剑“天子剑”寒芒隐现,仅凭站姿,便有睥睨天下的磅礴气势。
望着那面轰然倒塌的“龙”字帅旗,重瞳猛然一震:
“斩我大将,破我军阵!”
“陈麒,你要让孤如何待你!?”
叹气之后,霸王喝令:
“取我弓来!”
身后两名壮士抬来那张通体黝黑的一人长巨弓。
此弓需数名壮汉合力方能拉满,天下间唯有霸王能单人开弓。
“我要你死!”
项羽侧身拉弓,臂膀肌肉贲张,数百石巨弓竟被他缓缓拉成满月。
松弦之声如惊雷炸响,雕翎箭破风而去,直扑战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