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率军往彭城而行,行至下邳近郊,果见一队人马当道而立。
为首者身着素袍,面如冠玉,柔中带美,手持羽扇。
陈麒一眼便认出这绝伦气质,便是后世称为“谋圣”的张良。
于是贴于刘邦耳边道:“兄长,这便是我和您推荐的张子房。”
刘邦摇了摇头,“颇有些腐儒作态,不过既是你赞不绝口之人,我必不会怠慢。”
他让众将下马,快步上前,拱手笑道:“在下刘邦,久闻张子房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幸甚!”
“子房,见过沛公。”
张良亦拱手还礼,眼中带着几分诧异,此人怎么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刘邦引张良入帐,分宾主坐定,二人纵论天下大势,从秦廷弊政聊到反秦方略,竟有相见恨晚之感。
谈及刘邦为何知晓自己行踪,刘邦直言:“实不相瞒,是我兄弟陈麒向我力荐先生,言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若能得先生相助,反秦大业必成。”
张良闻言愈发好奇,追问:“不知陈麒先生是何人物?竟能识得在下?”
刘邦抚掌大笑,将陈麒一日下两城,收复丰邑、斩杀魏使,以少胜多平定叛乱的事迹娓娓道来。
张良听罢,起身而立:“一日定两城,临危不乱,此等智勇,堪称奇才。”
刘邦喊道:“贤弟,快进来。”
“兄长。”
陈麒掀帘入帐,抱拳而立。
张良见来人身材魁悟,眉宇间透着沉稳瑞智,便知是陈麒,当即躬身一揖:
“在下张良,多谢陈将军举荐之恩,令我得遇沛公这般明主!”
陈麒连忙扶起他:“先生之才,天下闻名,我不过是为沛公举贤罢了。”
“岂有此理!”
帐外忽传怒喝,景驹使者闯了进来,指着刘邦怒斥:“沛公既已应允前往彭城,却在此私会张良,拖延行程,分明是轻视新王!此等无礼之举,我必回禀新王!”
说罢拂袖而去。
萧何见状,上前低声对刘邦道:“此使回去必进谗言,不如让樊哙追出去斩了,以绝后患!”
“这厮对大哥如此不敬,俺早就想把他剁了!”
樊哙早已按捺不住,闻言便要提刀出去。
张良躬身对着刘邦,谏道:“不必,景驹根基未稳,张楚已是穷途末路,杀此一人无益,沛公尽可安心回沛县便是。”
刘邦心中称奇,转头看向陈麒。
陈麒颔首道:“先生所言极是,景驹不足为惧。”
刘邦见二人皆如此说,便不再尤豫,传令拔营返回沛县。
归途之中,刘邦仍有忐忑:“我不仅违逆景驹,还将他欲招揽的张良招致麾下,此仇必结,他若兴兵来犯,我等如何应对?”
陈麒与张良相视一笑,皆言“无需忧虑”。
回到沛县不过三日,斥候便传来急报:“项梁率江东子弟兵西进,于薛县大破景驹军,景驹战死,张楚复灭!”
刘邦惊得拍案而起,当即召来张良,问道:“先生何以未卜先知,断定景驹必败?”
张良从容答道:“沛公有所不知,我来途中,已闻项梁自会稽起兵,率八千江东精锐西进。”
刘邦追问:“二人同为楚地贵胄,为何定会刀兵相向?”
“项梁乃楚将项燕之子,世代为楚名将,在楚地声望远胜景驹,”张良侃侃而谈,“景驹称王,未得项梁认可;项梁素有复楚之志,必不许庸人为王。”
“景驹此举,无异于与虎争食,且项梁兵强马壮,其下猛将如云,二者相争,胜负早已分明。”
刘邦听罢,对张良的谋略很是佩服,拉着陈麒的手笑道:
“贤弟,你可真是给我找来了一位绝世大才!”
——————
张良者,字子房,韩人也。大父开地,相韩昭侯、宣惠王、襄哀王;父平,相厘王、悼惠王。
秦灭韩,良家僮三百人,弟死不葬,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王,为韩报仇,博浪沙一击,名震天下。
后亡匿下邳,得黄石公授《太公兵法》,潜研数载,韬略大成。
秦二世二年,陈涉起蕲,天下响应。良亦聚少年百馀人,欲往彭城投楚王景驹。
会沛公刘邦将兵西向,途遇良于下邳郊野。邦素闻良名,邀入帐中论事,纵谈天下兴亡、兵戈谋略,相见恨晚。
良怪问曰:“沛公何以知良行踪,且亲往相候?”
邦曰:“吾弟陈麒力荐先生,言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若得佐之,大业必成。”
良益奇,问麒何人。
邦具言麒沛丰人,少与己善,素有谋略。
前守胡陵,闻雍齿叛丰,星夜驰援,一日复两城、诛魏使、救家眷,智勇冠绝三军。
良大惊曰:“一日定乱,临危制变,此真天人之姿也!”
俄而陈麒入帐,良见其沉毅有威,知为奇士,躬身谢曰:“在下张良,蒙先生举荐,得遇明主,此恩不敢忘!”
麒扶之曰:“先生之才,天下共闻,麒不过为沛公举贤耳,何足言谢。”
景驹使者见邦滞留不发,反纳良,怒而斥之,拂袖欲去。
萧何请斩使者以绝后患,良止之曰:“景驹非项氏比,根基浅薄,张楚必亡,杀之无益。”
麒亦附议。邦从其言,引军还沛。
未几,果闻项梁破景驹于薛,驹死军灭。
邦叹良先见,良曰:“项梁,项燕之子,楚地威望素着,景驹窃号,必不兼容,胜负固明也。”
邦由此愈重良,以良为厩将,时时从计。
良数以太公兵法说邦,邦辄善用之。
良谓人曰:“沛公殆天授,非人力也。”
而麒之识贤举能,亦为邦所深赞,曰:
“得子房,陈麒之力也。”
《史记?留侯世家(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