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的长相让他在第一时间收获到了许多关注。
但随着梅尔开口,随着她的声音通过扩散器传递到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人们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在高台中央的两道身影上。
这充分说明了在精彩的权力斗争戏面前,只能依靠颜值撑场的偶象剧没有任何竞争力。
在梅尔的光芒掩盖下,莱恩默默地退回到了人群中。
弗拉基米尔凑了过来,他看着高台上的母女对峙,象是在欣赏一场内核是悲剧的话剧。
“安蓓萨输了。”
看了一会儿后,这位精通权谋算计的专业解说勇敢地提前下了结论。
人类的复杂性是缔造这个多彩世界的基石,他们能同时具备愚蠢和智慧、感性和理性、喜爱和厌恶:::且诸多情绪和感知会在瞬息间发生变化。
皮尔特沃夫人的受教育水平和综合素质或许放在另一个世界并不出挑,但在这个原始的魔法世界却是断层领先的。
短暂的蒙蔽和引导能起到效果,但当另一种引导开始与之对冲后,理智回到了他们的脑子里,而感性则让他们对在皮尔特沃夫奋斗了’大半生“的梅尔更有认同感。
就象是你的兄弟和你兄弟的爹之间要你选一个,除非那个爹是你自己,否则你肯定站你的兄弟。
安蓓萨的谎言在梅尔的现身说法面前根本站不住脚。
而那些被安蓓萨裹挟的议员们,在无数双眼眸的注视下也终于无法再沉默,那位颈脖被齿轮围住的女议员成为了第一个发声人,她说皮尔特沃夫人或许能尝试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而诺克萨斯人可以充当皮尔特沃夫的后盾,而非是在幕前指挥着皮尔特沃夫人该去干什么。
有了”出头鸟‘后,其他议员们也硬气了起来,他们纷纷献出了自己的言论,而内容大多是中立间稍微偏向了皮尔特沃夫。
这里毕竟是皮尔特沃夫,是他们的基本盘,如果彻底失去了人心,他们也就失去了所谓的”换乘“的资格。
唯有一个例外。
代替自己母亲成为议员的凯特琳说出了她的心声。
现如今的皮尔特沃夫就象是散乱的祖安,议会大厅的毁坏似乎也撕开了议员们脆弱的联盟。
任何一个举措的推动在当下这个时间节点都成为了妄想。
凯特琳为了举例甚至自曝了自己的”毒气计划‘。
但在这里她省略了许多事实,转而把自己的目标框定成那些袭击皮尔特沃夫的炼金男爵以及他们的手下。
这项计划可能会有误伤,但那一点点微薄的误伤如果能换取皮尔特沃夫人的安稳生活,她以及奇拉曼家族愿意承担这份骂名。
但就算如此,其他议员们也对这项提议三其口,特别是尊贵的塔利斯议员,他甚至说他用自己的渠道探听到了祖安人已经有了反制计划。
凯特琳的发言持续了许久,而她的最后一句让现场再度掀起了波澜。
“我无法想象为何一个从普通人中走出来的皮尔特沃夫议员,会忽视皮尔特沃夫人遭受的苦难和威胁,转而去担心祖安人到底在干什么。”
最尖锐的长矛往往是最朴实的挑动对立。
杰斯用愤怒的目光看向凯特琳,却发现对方正在跟安蓓萨目光对视。
原着中的临时宣布在现实中显然是铺垫已久,或许安蓓萨早就已经跟凯特琳聊好了价格。
凯特琳知道安蓓萨在干什么,安蓓萨也知道凯特琳想要什么。
两个人一拍即合。
安蓓萨觉得自己能拿捏这个年轻的皮尔特沃夫人,而凯特琳觉得自己掌权后可以先实现复仇然后再反制安蓓萨。
但无论未来如何,现在的她们已经成为了一条船上共沉沦的队友。
安蓓萨的失败,意味着她自己失败如果这一波民意的推动没有成功,没有人会把“管控者”的权柄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政治新人莱恩看完凯特琳赌上职业生涯的发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或许背景故事对她的刻画少了那一层负面,但其能力和性格底色的深度并没有出错。
她确实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有着些许热血、且懂得政治手法的‘新人”。
但她母亲的骤然离世让她失去了成长的时间,而这份缺失就使得她没有学会政治游戏中真正的精髓:唯利是图。
在发生不对劲后,要立刻抽身。
“愚蠢的发言。”弗拉基米尔这样点评,“她以为她在帮安蓓萨,但实则这段话把她们两个逼到了绝路,她应该保持沉默,在结束后重新规划下一个计划。
“而不是现在这样孤注一掷,把自已和安蓓萨放在了所有议员的对立面上。”
“你要想想她之前是干什么的,她是执法官,而不是议会工作者
莱恩抬起头看向高台上。
正好对上了杰斯的目光。
之前还对奇拉曼家族怀有感情的塔利斯议员,现在恨不得把奇拉曼家族的人都拉出来用海克斯炮执行炮决。
莱恩无声地点点头,示意后手已经准备好了。
得到回应的杰斯一扫疲态。
这位处于舆论中心的议员在今晚的演讲中首次站起来。
先声夺人的口号先喊出来。
趁着下面人还没有回过神,杰斯顺着自己的话风说了下去。
“你和你的家族背弃了曾经的誓言,执法队在你们的手中成为了取私人利益的器具,为什么祖安的炼金男爵们屡次侵扰皮尔特沃夫但总能全身而退?
“因为我们的防御体系在奇拉曼家族的腐蚀下已经成为了千疮百孔的渔网,本该指向祖安的武器被你们用来对付自己人,还试图将责任推到我和其他议员身上。”
经历了几年打磨的杰斯显然跟凯特琳不一样,他先拉拢了其他人,而后才看向场下。
“我并不介意你们抹黑我,但我无法容忍你们破坏我们的城市,我已经抓住了你的族人,收集了你们的犯罪证据,现在把他请?上来!”
消失了许久布鲁的推着一个中年男人上了台。
还有好几个不属于奇拉曼家族的执法官正颤颤巍巍地跟在上后。
在看见这个男人和其他执法官手中的物件后,凯特琳的脸色忽然白得象是那些写满了罪证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