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随着最后一个人倒下的声音，金克丝来了一个潇洒的转身。
蓝色的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即又贴住了干瘦的身躯。
“我说了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她的声音里有眩耀的意味，而就连她自己都无法记清楚，自己上一回眩耀是在什么时候，或许是在希尔科还能呼吸的时候？
金克丝的笑容里忽然多了一抹黯然但一只温暖的小手忽然住了她的两根指头，伊莎抬起头看向她一板一眼道：“那我就下次再保护你！”
“小鬼头：”金克丝绷住笑容，“下次也是我保护你。”
“你不赶我走了？”伊莎忽然问道。
这段时间金克丝一直在嫌弃她，催促她离开，这还是对方头一回说下次。
“？”金克丝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精神病人从不内耗，“你走了谁来看我的创作？”
她反手握住了伊莎，拉起这个‘小鬼头”走向阴暗的巷子，“走，我给你看看我的创作。”
暗淡的光线让街巷显得无比阴森，但无论是金克丝还是伊莎都没有从这些阴森中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因为这本就是祖安的底色。
一只猩红色的蝙蝠从暗处飞向另一个方向：：：金克丝警了它一眼，随即小声道：“我不喜欢红色。”
“你喜欢蓝色。”伊莎接过话，“对。”金克丝笑了起来，她揉了揉伊莎蓝色的头发，随即又指了指前方一一隐藏在微弱灯光下的巨大机器。
它们是通风管上端连接着皮尔特沃夫，下端则是祖安的街区。
巨大的扇叶在搅动着空气，让祖安的有毒雾霾不至于升到皮尔特沃夫。
“你知道它们是干什么的吗？”金克丝问道。
“不知道。”
“它们让毒气不至于升到皮尔特沃夫人的家里。”
“真厉害。”伊莎由衷道。
她的眼眸里有期盼和幻想，似乎是在畅想某一天祖安也能有类似的机器。
“会有的：：：：”金克丝忽然开口道。
“恩？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第一次见到它们时，脑子里的想法跟你现在一样”金克丝深吸了一口，“皮尔特沃夫人有的，我们未来都有会的。”
“对！”伊莎点头附和道：“莱恩大人也这么说。”
“莱恩大人就是你说的那个，指使你接近我的人？”金克丝对‘莱恩”产生了好奇。
“是的，他说未来祖安人会跟皮尔特沃夫人享有一样的生活。”
“呵看来他是个有眼光的人。”金克丝忽然沉默了下来。
伊莎察觉到了对方的心思变化，抬起头问道：“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这一天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呢？”金克丝看着偌大的机器，巨大的扇叶声在耳边呼啸，象是在展现皮尔特沃夫的强大。
“快了，莱恩大人说要不了多久！”伊莎想起了什么，“你之前说你要炸了这里，为什么？”
“因为我怕皮尔特沃夫人让风扇倒转，这会让那些本来可以散发到外界的灰雾都被吹进祖安。
：
“他们不会”伊莎沉默了一会儿，“他们会吗？”
“我不知道。”
“那谁知道？”
“谁？或许是皮尔特沃夫的那些议员们吧。”
“塔利斯议员，奇拉曼家族的人找您。”
一个守卫在门口禀报。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杰斯抬起头，将一封质地奇怪的信件放下。
许久没有休息的他已经长出了稀疏的胡茬，深凹的眼框周围也染上了一层黑色，但最醒目的还是眼框里的血丝。
守卫说完后下意识地站直了些，他从未见过塔利斯议员这样，但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梅尔失踪的事儿并没有如杰斯想象中那般，能隐瞒住三天时间。
几乎是在杰斯前脚出门去找莱恩和弗拉基米尔，后脚就有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其他议员和贵族们。
作为政治新人的杰斯就算有梅尔的支持，但周围依旧被人渗得象是筛子。
而那些议员和贵族们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反应跟弗拉基米尔的预料的完全一样，这才天亮没几个小时：但坐在办公室的杰斯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听见了三种传言。
在那些人性扭曲、道德沦丧的传言中，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凶手、疯子、叛徒
杰斯看着守卫的表情，发现对方明显有些紧张不安。
这种情况让他叹息了一声，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那些谣言，但谣言就象是地上的淤泥，就算你竭力想要避开也会沾染上黑点。
连守卫都已经被谣言影响，这意味着情况比他想象中更加糟糕。
这种窘迫的局面让杰斯失去了‘赌气’的资格，他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奇拉曼家族的谁？”
“好友”杰斯自嘲地笑起来，“让她进来吧。”
“是！”
守卫离开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
凯特琳没有穿执法队的制服，而是一套偏向日常的长裙。
她似乎没有因为杰斯的状态而感到意外，而是直接开口道：“我听说你昨晚找过我？可惜那时我不在家”
“你的房间亮着灯。”杰斯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谎言，“我在那个位置等过你无数回，我知道哪一房是你的。”
我在怀念我的母亲。”凯特琳低下头。
这份说辞放在其他时候会让杰斯产生同情，但现在他总觉得周围的所有事情都充斥着其他的含义。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杰斯盯着凯特琳问道。
“复仇。”凯特琳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祖安人先是杀死了她的母亲，又在她母亲的葬礼上大闹一场。
这两件事几乎彻底击垮了她。
以至于甚至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曾经的那些坚持是否有意义。
“你想要跟祖安开战？”
“开战太慢，我们需要集结军队还需要统筹安排，还有另一方式能更简单的打击祖安的炼金男爵们。”凯特琳终归还是给自己罩了一块‘遮羞布”。
“什么办法？”
“通风渠道，我可以让设备逆行，用灰雾去对付祖安人！”
办公室陷入了一阵沉默。
而打破这份沉默的是杰斯的笑声。
“你在笑什么？”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让我支持你这么做？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关于我的谣言么？”
“我知道，但这种时候你更应该拿出铁血的手腕，对祖安进行反击能让其他人看见你的决心“收起你的心思吧。”杰斯站了起来，他想要把自己刚收到的那份信甩到凯特琳的脸上，但诡异的是那封信竟然凭空消失了
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最终只能看着凯特琳道：
“祖安人已经猜到了你的想法，你把灰雾排到祖安最终只会让皮尔特沃夫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