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影在树林间矫捷地奔行。
瑟提学不来老妈的灵巧,但遗传自另一边的野蛮让他能用一种稍显笨拙的方式跟上老妈的步伐。
当古老的森林终于走到尽头,前方的景色壑然开朗起来。
瑟提看见了一块广的平原,植物在这里肆意地盛放,
这种景色哪怕在巴鲁鄂也难以遇见,璀灿的花卉宛若艳丽的涂料,将整个画面涂抹地五彩缤纷。
在平原的尽头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山峰,通过山峰的缝隙能窥见另一面的场景。
另一侧风景依旧美丽如画,迎面涌出的魔法气息让瑟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盈了起来。
但此时此刻这幅精致的画里似乎混杂进了不属于这个画面的东西。
瑟提在视线末端看见了巨大的机械,那些东西的画风跟艾欧尼亚截然相反,它们的每一根线条都是人类意志对于自然产物的篡改和压迫。
“诺克萨斯人到了!”
瑟提对着老妈大声吼道。
他的本意是想要提醒老妈慢一点,至少等自己到前面去保护她,
但女人却进一步加快了速度,她整个人仿佛在草上飘了起来。
充盈的魔法让她的淡紫色头发亮起了光点,纤细的手指上仿佛有锋锐的利爪隐现。
两道身影的靠近让山峰附近的瓦斯塔亚人感到了警觉。
当瑟提即将靠近山脚位置时,他看见了好几道身影从附近跃下,朝着自己和老妈围拢。
他当即放缓了速度,用警剔地目光看向那些体型各异的瓦斯塔亚人。
但女人却没有停下脚步,她依旧用那种速度向前疾驰,
而后忽然拐向了其中一道身影。
“当年的邀请还算数吗?”
女人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那道围拢而来的身影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生有羽毛的侧脸上泛起惊喜的笑容,“是你!”
“是我:
女人摊开手,淡紫色的头发上显露出了毛茸茸的耳朵。
这一特征让周围的人都放松下来。
瓦斯塔亚人想要伪装成人类很简单,但人类无法伪装成瓦斯塔亚人。
那些低劣的人类仿制品完全没有他们天生的‘器官”那么美丽。
“这是”生有羽毛的瓦斯塔亚人看向了瑟提,“你儿子?”
“是的。”
“跟那个人的?”
“是的。”
“::”一阵沉默过后,生有羽毛的瓦斯塔亚人终于开口道:“至少他继承了你的瓦斯塔亚特征,这证明瓦斯塔亚人的血统不会被人类的低劣血脉影响。”
女人没有因为这番话生气。
她知道瓦斯塔亚人的性格。
这群人如果在人类社会生存三天,大概率会得罪半个村子或城镇的人。
但她不一样,在人类社会的经历让她知道当自己有求于人时,要学会低下头。
女人用馀光看向了瑟提。
她害怕自己的反应会令儿子生气。
但令她欣慰的是,瑟提并没有把拳场的坏脾气带来这里。
生有羽毛的瓦斯塔亚人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她在自顾自地道:“可惜你来的时间不太对,一群外来的人类不久前忽然出现在我们的附近
“这群人除了有火弩外,还有那种邪恶的投掷武器!”
她说着让开了身。
以方便让女人和瑟提更好地看见前方的境况。
战争还未正式打响。
但诺克萨斯人已经送上了他们的见面礼。
一枚混杂着炼金火焰的炮弹从远处被投掷过来,落在了距离山峰不远的位置。
在背景故事里只出现过一回的炼金火焰,在这个宇宙里被诺克萨斯人用出了花,这种远程投掷的方式或许会一定程度的削弱炼金火焰的浓度。
但它的邪恶完全不会有所减退,反而因为炮弹的射程变得更加恐怖。
瓦斯塔亚人从未见过这种邪恶的火焰,除开那种能焚化岩石的特性外,它们还会释放出浓郁的烟雾。
这种烟雾会打乱魔法规则,进而影响到置于山峰顶端的琨珑。
女人看了一会儿前方的情况,而后把目光放在了山峰之上,“它现在很不稳定。”
山峰之上的琨珑由好几块比房屋还大的巨石构成,它们悬浮在远离地面的高空,维系着某种固定的频率旋转。
这些琨珑是瓦斯塔亚人从人类手中抢夺过来的。
人类因它们来操控自然魔法。
而瓦斯塔亚则发现了另一个用途,他们把搜集来的琨珑安置在那些魔法贫瘠的位置,这些巨石阵法的存在会让贫瘠的环境慢慢恢复曾经的活力。
就比如他们脚下这块地方,在两年前还是一片荒芜的废弃战场,
但现在已经化作了适合瓦斯塔亚人生存的沃土。
围积的自然魔法直接改善了周围的环境。
“因为那群人类!”附近的瓦斯塔亚人低声道:“他们想要逼迫我们离开这里,但瓦斯塔亚人永不会妥协!”
“所以你们准备开战吗?”女人看向了生有羽毛的瓦斯塔亚人。
后者迟疑了一会儿,但很快坚定了目光,“如果他们要战,那便战!
“紫鸦已经到最前方去谈判了,如果这群人类执意要挑起争端,那么我们会让他们品尝到失败的滋味儿。”
“他们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瑟提忽然插话,“我觉得你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布置好战术。”
“你不知道紫鸦的名声,许多人类听见她的名字就会害怕得发抖,她一路从云芝打到了这里,
吓跑了不知道多少无知的人类。”
附近的瓦斯塔亚人对‘紫鸦”似乎有着异样的崇拜。
“但他们是诺克萨斯人,他们可不会害怕一个瓦斯塔亚
“你是不是接触人类太久,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瑟提的劝告被附近的瓦斯塔亚人打断,他们认为自己人里面出现了一个叛徒。
在这个极端瓦斯塔亚聚集地里面,没有人会为人类说一个字。
“无论他们到底是艾欧尼亚人还是诺克萨斯人,人类骨子里只有贪婪和懦弱:
充满偏见的词汇不断涌入瑟提的耳朵里。
但他知道自己为何而来。
深吸了一口气后,他打算心平静和“叫醒”这群顽固的瓦斯塔亚。
然而几乎是在同时,又一枚炮火划过了宁静的天空。
前方陡然响起了疗亮的哨声。
具备飞行能力的瓦斯塔亚人从上空掠过,声音被疾驰的风变得凄厉起来。
“开战开战开战!让这群人类知道惹怒了瓦斯塔亚人到底是什么下场!”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生有羽毛的瓦斯塔亚人用警告的眼神看向瑟提,“跟我并肩作战,或者从哪来就回哪去,人类可不会因为你替他们说话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