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学校大门外，李元芳和云缨互相搀扶着，几乎是笑到腿软地走了出来。
云缨甚至需要拄着她的长枪才能站稳，另一只手还不停地抹着笑出来的眼泪。
“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小芳芳，我肚子好痛……”云缨笑得气喘吁吁，“那个……那个骨灰烟花……还有他们喊‘和真’的样子……哈哈哈！未闻花名是这么用的吗？！”
李元芳也是笑得小脸通红，他那对标志性的大耳朵都笑得一抖一抖的：“噗哈哈哈……云缨你快看！我刚把最后那一段录下来了！发到咱们大理寺工作群里了！”
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操作着手机，将那段由《遗书》引爆全场高潮的视频，连带他那夸张的标题，一起发送到了大理寺的内部联络群。
可以想象，在这个本该严肃讨论案情的群里，突然出现这么一段视频，会引起怎样的混乱。
想必此刻，无数正在熬夜加班、追查线索的同僚们，会对着屏幕陷入同样的爆笑与茫然。
两人就这么一路笑着，互相吐槽着今晚的见闻，慢悠悠地回到了大理寺分部。
刚推开办公区的门，就看到狄仁杰正站在巨大的案情白板前，眉头紧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关于“黑白熊”、“千人律者头颅”的线索关联图。
他听到开门声，头也不回，语气带着熬夜的疲惫和一丝期待，沉声问道：
“元芳，云缨，情况如何？邪灵者的踪迹可曾锁定？是否与‘千人律者’案件有所关联？”
他等了几秒，没听到预想中干练的汇报，反而听到身后传来更加压抑不住的、“噗嗤噗嗤”的漏气般的笑声。
狄仁杰疑惑地转过身。
只见李元芳和云缨两人正拼命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云缨更是把整张脸都埋在了李元芳的背后，不敢看他。
狄仁杰：“？？？”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带着不解和一丝不悦：“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邪灵者呢？到底查到了什么？”
李元芳好不容易压下一点笑意，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最严肃、最专业的语气汇报，但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向上咧：
“回、回狄大人……邪、邪灵者的气息……进入三中后……就、就消失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描述那难以形容的一幕：
“我们……我们进去搜查……结果……正好赶上他们文艺汇演……最后一个节目……”
云缨终于忍不住从李元芳背后探出头，一边笑一边抢答：“狄大人！您绝对想不到！他们演的是《遗书》！骨灰做成烟花！还放了《未闻花名》！全场一起喊‘和真’！哈哈哈笑死我了！邪灵者没找到，乐子找到一大堆！我还录了视频发群里了，您快看看！”
狄仁杰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充满“抽象”词汇的汇报，看着两个下属笑得东倒西歪的样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那个被他设置了免打扰、但此刻已经显示【99+】未读消息的大理寺工作群。
手指滑动，跳过前面几条关于案情的讨论，很快，一个由李元芳发布的视频弹了出来。标题格外醒目。
狄仁杰带着满腹疑窦，点开了视频。
几分钟后。
狄仁杰默默地关掉了视频，将手机放在桌上。
他抬起头，脸上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茫然、无语、以及一丝被巨大信息量冲击后的呆滞表情。
他看了看还在努力憋笑的李元芳和云缨，又看了看白板上那些关乎世界安危的沉重线索……
半晌，这位历经万年风霜、断案无数、心智坚毅如铁的神探，才用一种带着深深困惑和无力感的语气，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问道：
“所……以……邪……灵……者……呢？”
“你……们……两……个……出……去……查……案……子……”
“就……给……我……看……了……个……这？”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李元芳和云缨那压抑不住的、如同漏气皮球般的笑声，在安静的办公区内显得格外清晰。
狄仁杰看着眼前这两个笑得东倒西歪、汇报工作变成了“抽象节目安利”的下属，只觉得额角的青筋又开始欢快地跳动。
他指着大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无力感：
“出去。”
“立刻。”
“马上。”
“在我让你们去抄写一万遍《大理寺执法条例》之前——给我出去！”
李元芳和云缨一听“抄写条例”，瞬间打了个激灵，笑声戛然而止。
两人互看一眼，立刻以最快速度立正、转身、低头、小碎步挪向门口，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是是是！狄大人息怒！我们这就出去！”
“狄大人我们错了！我们这就去反思！”
两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滚”出了办公区，还非常“贴心”地从外面轻轻带上了门。
门刚一关上，就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更加放肆的、再也压抑不住的大笑声。
办公区门外，走廊的长椅上。
杨戬正翘着二郎腿拿着手机，而扁鹊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他的药箱。
两人显然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此刻看着李元芳和云缨被“赶”了出来，还笑得如此猖狂，脸上都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杨戬收起手机，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扁鹊，故意用能让里面听见的音量笑道：“哟哟哟！这不是我们英勇无畏、去追查邪灵者踪迹的李大神探和云女侠吗？怎么这么快就被狄大人‘礼送’出来了？莫非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狄大人一时承受不住？”
扁鹊慢悠悠地接口，语气带着他特有的、一本正经的毒舌：“依老夫看，怕是邪灵者没找到，找到了什么‘笑气’的源头，把自己先给撂倒了吧？需不需要老夫给你们配一副清心醒脑的方子？看在同僚的份上，算你们八折。”
李元芳和云缨被两人一唱一和调侃得面红耳赤。
云缨不服气地挥舞着长枪：“你们懂什么！那是艺术！是超越时代的抽象艺术！”
李元芳也梗着脖子辩解：“就是！你们没亲眼看到，根本体会不到那种……那种震撼！”
然而他们的辩解在杨戬和扁鹊那“我懂的，不用解释”的眼神下，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走廊里回荡着杨戬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和扁鹊那意味深长的“呵呵”声。
办公区内，狄仁杰听着门外传来的嬉笑打闹声，无奈地叹了口气，重重地坐回椅子上。他揉了揉眉心，感觉追查“千人律者”和“黑白熊”的压力，似乎还没有应付这群“抽象”下属来得心累。
他拿起笔，想在白板上再补充点线索，却发现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循环播放刚才视频里那群学生穿着s服喊“和真”的画面，以及那首魔性的《secret base》……
“唉……”狄仁杰放下笔，决定今晚还是先休息吧。
这案子，明天再查。这世界，暂时还毁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