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月坐着吉普车，一路颠簸着逃回了县城的招待所。
她一进房间，就将门反锁，然后瘫倒在床上。
眼泪再次涌出。
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而是充满了羞辱和愤怒。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丢人过。
被一群粗俗的农村女人围攻，被一个老泼妇指着鼻子骂，最后还像狗一样逃跑。
一想到那些人嘲笑的嘴脸，一想到自己光着脚跑上车的狼狈样子，秦晓月就恨得不行。
尤其是那个肖芷涵！
从头到尾，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微笑着站在旁边看戏。
那笑容在秦晓月看来，比任何咒骂都更加伤人。
那是对她这个失败者的嘲讽。
秦晓月不甘心，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这样一个村姑。
她拿出自己的小镜子，看着镜中那个狼狈但依旧美丽的自己。
再想想那个穿着工装裤素面朝天的肖芷涵。
秦晓月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顾言洲怎么会看上那样的女人。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要报复！
她要让肖芷涵，让那些羞辱过她的女人，都付出代价！
然而还没等秦晓月想出报复的计划，她父亲的电话就打来了。
电话那头，秦父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秦晓月！你立刻给我滚回来！”
“谁让你跑到人家部队家属院去闹事的？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人家纺织厂的领导已经把电话打到军区来了！说你公车私用，骚扰军属，影响军民团结！”
“我的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秦晓月彻底懵了。
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这么快。
她更没想到那个看似普通的家属院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她以为自己是去打击，没想到人家转手就是一个举报电话，直接打到了她父亲的上级那里。
原来那晚的闹剧，不仅是家属院的八卦，更是纺织厂领导眼中的事件。
一个开着军车的时髦女人跑到军属大院，公然挑衅战斗英雄的家属。
这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小事。
这关系到部队的声誉，关系到军民关系。
厂领导不敢怠慢，连夜就将情况上报了。
秦晓月在电话里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天她就灰溜溜地坐上了返回首都的火车。
她这次策划的示威之旅，以一种她从未想过的惨败而告终。
而王翠花的结局则比秦晓月要凄惨得多。
当晚，她丈夫钱科长就从厂领导那里听说了这件事。
钱科长回到家，看着把自己锁在屋里不言不语的王翠花，只觉得一股怒火往上冲。
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而王翠花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的人丢在地上踩。
上次是和老领导的丑闻，这次又是当众撒泼污蔑英雄家属。
钱科长觉得自己的仕途全都被这个蠢女人给毁了。
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离婚！”
钱科长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王翠花听到这两个字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离婚！”钱科长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没有感情。
“我明天就去打报告！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我不离婚！”王翠花疯了一样地扑上去抓住钱科长的胳膊。
“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不能这么对我！”
“付出？”钱科长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你是说你爬上别人的床，给我换来一个科长吗？”
“我告诉你王翠花，我宁可不要这个科长，也不想再戴你给的这顶绿帽子！”
两人在屋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声音大到整个筒子楼都能听见。
最后以王翠花声嘶力竭的哭喊和钱科长摔门而去的巨响告终。
这一次钱科是铁了心了。
他很快就向单位递交了离婚申请。
在那个年代离婚是件天大的事，单位领导一般都会出面调解。
但王翠花的名声实在太差，钱科长又态度坚决。
最终单位还是批准了。
王翠花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了。
她被赶出了家属院。
她没有工作，只能带着女儿回到乡下的娘家。
但娘家的嫂子早就看她不顺眼，觉得她丢尽了娘家人的脸。
她们每天对王翠花冷嘲热讽，把最脏最累的活都交给她干。
王翠花的日子过得比保姆还不如。
她彻底失去了往日的风光，成了一个没人理睬的怨妇。
她每天坐在村口，眼神怨毒地看着城里的方向，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肖芷涵。
这个曾经在家属院里搅动风云的角色就此彻底退出了肖芷涵的生活。
她的结局也给家属院的其他人提了个醒。
做人不能太恶毒。
否则总有一天会遭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