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江宁又带着沉尽欢出门吃东西。
这次之所以选在城里而不是藏在深山老林,便是想让小姑娘多体验一些烟火气。
嗯魔功练的,情绪确实有点不稳定。
反正修行修行,一边修炼,一边行走。
走出来的是阅历,也是心境。
心境强了,魔功不侵。
这是江宁的心得。
出了门。
江宁和沉尽欢看到有一个男人扒着温若棠家的院门,鬼鬼祟祟的从门缝中,往里面看。
江宁神识扫了一下院内。
温若棠知道门口有人,正畏畏缩缩的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
本来不想管这种闲事,想到白日里温若棠上前的示好,也算是结了缘。
江宁瞥了一眼。
那人的腿不知道为何,直接软了,直接倒在地上。
来往的人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纷纷惊叹。
“这是遭报应了!”
“哈哈哈,让这俩人一直盯着人家看!”
江宁牵着沉尽欢,脚步不停的穿过人流。
举手之劳,他也不想惹人关注。
用“报应”两个字来解释就好。
两人吃了饭。
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温若棠从家门出来。
江宁颔首。
“这么巧,夫人。”
“啊?”
温若棠被吓了一跳,看到是江宁和沉尽欢后,松了一口气。
她讪笑着说:“今日的事情,让你见笑了,对不住,傍晚那人是”
“没事。”
江宁打断了温若棠的话,“夫人注意安全,我和家妹回去休息了。”
温若棠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苦笑着点头。
江宁不想听故事,而且他大概能猜到。
多半是温若棠是这附近有名的俏寡妇,那男人是当地的泼皮无赖,馋人家温若棠的身子而已。
这些都与他无关,而且他不仅打断了那人的双腿,就连第三条腿,也一并废掉了。
晚上。
巷子里热闹起来了。
沉尽欢听了一会儿,笑着说:“那人好生无赖,温夫人躲在家里什么都没做,反而是被欺负的那个。
可那男人的双腿断掉后,那人的父母竟然抬着担架,在温夫人的门口骂起街来了。
说温夫人不要脸,勾引她儿子,又躲在家里不肯相会。
害他儿子摔断了腿,要温夫人赔钱,或者去给他那残疾儿子当媳妇呢!”
“欢欢要管吗?”
江宁放下酒杯,笑着问沉尽欢。
“可以管吗?”
沉尽欢疑惑。
她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两人也说好了,低调行事。
“可以。”
“要怎么做?”
沉尽欢问。
若是在修仙界,她直接将那些人全部杀了就好。
可这是人间,就算杀人,也得等到晚上了吧,现在明目张胆的多生事端。
江宁没有回答沉尽欢的话,笑了笑,自顾自的喝酒。
他想让沉尽欢自己去做选择。
反正有他兜底。
况且,这件事,他本就有因果在身。
沉尽欢想了想,有了主意。
她急匆匆的推门出去了。
沉尽欢跑到了街上,看到巡街的衙役。
指着他们所在的巷子,假装着急的说:“官爷官爷,柳树巷有人闹事!”
衙役一听,互相对视一眼。
“快走!”
五名衙役持刀往柳树巷跑。
沉尽欢松了一口气。
遇事不决,报官总行了。
沉尽欢跟在衙役的屁股后面,到了温若棠的家门口。
这会儿。
温若棠已经不堪受辱,隔着院门和那男人的父母对峙起来。
忽然来了一队官差,温若棠心里也是一喜。
等官差控制住局面。
温若棠眼中一喜,打开门。
她先冲沉尽欢点点头,又看向走出家门,看着这边的江宁。
想必这官差就是这二人带来的。
男人的母亲开始冲官差诉苦,指着温若棠,骂温若棠“淫妇”骂温若棠“勾引”她家儿子。
领头的官差看了温若棠一眼,眼睛一亮。
旋即乐呵呵的问:“你说人家勾引你儿子,可有证据?”
男人的母亲说不上话。
只能气急败坏的说:“她每天打扮的和青楼妓所的女人一样,不是勾引我儿子,那是勾引谁?”
官差嗤笑。
他走向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的温若棠,嗅了一口温若棠身上的香气。
问:“夫人可有话要说?”
“师兄长,这样处理可以吗?”
走到江宁身边的沉尽欢问。
江宁冲那边仰仰下巴。
“看就知道。”
但心里,他知道小姑娘还是阅历太浅了。
刚刚的官差看似公正,可走到温若棠身边时,悄悄冲温若棠比了一个要钱的手势。
沉尽欢看过去。
温若棠苦笑着说:“官爷,奴家早年丧夫,家中资产全被夫家叔伯夺取,守着这一方小院讨生活。
那人在街上看到我就出言调戏,我没有理,谁知他竟尾随我,知道了我的住处。
之后便总是骚扰”
她隐晦的说了一下:我没钱。
官差不着痕迹的拍了拍温若棠的手。
“你一个俏寡妇生活真是不易。”
温若棠脸上一白,“官爷,我”
温若棠还没有说完。
官差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他走到男人的父母身前,隐晦的比了比“钱”的手势。
问:“她说的可是真的?”
“全部是假的!”
男人的母亲抢过话,说:“分明是她勾引我儿,如今我儿腿断,没有五两银子,怎么能治好这腿伤!”
官差看了一眼男人,躺在担架上的男人顿时喊疼。
官差笑眯眯的说:“这么严重,没有十两能治好?”
男人的母亲谄媚的附和,“对对对!没有十两治不好!”
官差心想,这老妇人,可比那小妇人识趣多了。
他冲围观的人说:“温若棠勾引他人,致他人腿伤,现,本官已查明原委!”
官差看向温若棠。
“温若棠,你赔偿十两银子与伤者,可有异议?
这十两银子,我要求在三日内赔偿给伤者,若有异议,来找我抗诉就好。”
温若棠身体一颤。
愣在原地。
这场“官司”就这么被平了。
没有人敢说不好,也没有人敢说不对。
沉尽欢看到,那男人的母亲,在官差临走前,给官差塞了五两银子。
她问:“欢欢是不是处理错了,温夫人这场灾祸,是不是由欢欢带来的?”
“不是。”
江宁温声说:
“你只是小看了人性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