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进丈夫怀里,终于放声哭了出来:&34;玄哥我想妈妈&34;
叶菁璇在丈夫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叶菁璇看着那金黄的桃酥,终于露出一丝笑容:&34;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34;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
摇篮里,小雅宁突然动了动,发出一声小小的哼唧。
叶菁璇条件反射般要起身,孙玄却按住她:&34;我来。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摇篮边,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儿。小雅宁在父亲怀里安静下来,黑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熟悉的面孔。
孙玄低头轻吻女儿的额头,心中涌起无限柔情。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离别虽然伤感,但也让家人之间的纽带更加紧密。
就像此刻,岳母的离开让他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小家庭的责任,也让叶菁璇更加依赖他这个丈夫。
叶菁璇抬起头,眼中的泪水还未干涸,却已经泛起了笑意:&34;好。
孙玄将女儿轻轻放在妻子怀里,又去抱起刚刚醒来的儿子。
一家四口就这样依偎在一起,阳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留下最纯粹的爱与温暖。
1969年7月16日的夜晚,红山县的天空缀满了星星,一弯新月挂在天边,洒下清冷的光辉。
孙家院子里,蝉鸣声此起彼伏,为夏夜增添了几分燥热。
堂屋里,孙父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捏着一根香烟,烟雾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缭绕。
孙玄坐在对面,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墙上那张新拍的全家福上——照片里,他和叶菁璇抱着双胞胎,父母和岳母站在身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孙父点点头,皱纹纵横的脸上浮现出赞同的神色。
孙玄明白父亲的意思,这些年,多少人因为&34;讲排场&34;、&34;搞特殊&34;被揪出来批斗。
他们孙家虽然清白,但也得小心行事。,更是不敢让人知道。
孙父深深看了儿子一眼,目光中有担忧,也有信任。
谈话结束,孙父起身回了自己屋子。孙玄又在堂屋坐了一会儿,听着院子里蟋蟀的鸣叫,心中盘算着满月宴的安排。
请哪些人?准备什么菜?怎么才能既体面又不张扬?一个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
房子里传来婴儿微弱的啼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孙玄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见叶菁璇正坐在炕上给女儿喂奶。
见他进来,叶菁璇疲惫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34;和爹谈完了?
叶菁璇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中的小雅宁吃得更舒服些:&34;怎么安排的?
孙玄说着,目光落在妻子憔悴的脸上。
生产近一个月,叶菁璇虽然恢复了不少,但连续照顾两个婴儿的疲惫还是显而易见。你别太操心,有我和妈呢。
小雅宁吃饱了,在母亲怀里满足地咂咂嘴。孙玄接过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小家伙打出一个小小的奶嗝。
叶菁璇又抱起醒来的明熙开始喂奶,夫妻二人就这样默契地配合着,房间里只有婴儿偶尔的哼唧声和窗外的虫鸣。
等两个孩子都重新睡熟,已经是深夜了。叶菁璇疲惫地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孙玄看着身旁的妻子和孩子也进入了梦乡。
夜风带着夏末的燥意,卷过院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簌簌声里裹着蝉鸣的余韵。
孙逸坐在炕沿上,指尖掐着一根烟,屋里的煤油灯芯&34;噼啪&34;爆了个火星,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墙上的挂历停在7月16日,红铅笔圈住的19日正越来越近——那是侄子侄女的满月宴。
孙逸望着窗纸上摇曳的树影,喉结轻轻动了动。
抽屉里锁着县政府后勤部的工作证,烫金的字在暗处泛着微光,可这身份此刻却像块烙铁,让他坐立难安。
作为后勤部部长,要弄几斤肉、几筐鸡蛋并非难事。
从采购员到县府的干部,每一步都踩在实地上,从不敢沾半点不该沾的光。
弟弟孙玄对他帮助的太多了,如今孙玄得了龙凤胎,这满月宴,他这个当哥的,必得拿出点真心实意来。
煤油灯又跳了跳,孙逸站起身,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子。
掀开箱盖,一股樟木的香气漫出来,底下压着个蓝布包。
解开三层布,露出几张带着体温的纸币:十张&34;大团结&34;,还有几张五角、两角的,加起来正好一百二十五块。
这是他这个月的工资,本想给爹娘扯块布做冬衣,再给妻子和家里的孩子们都做一身新衣服,现在看来,得先紧着满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