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逸敏锐地注意到叶飞语气中的变化,但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起身道:&34;我去把二胡拿来,咱们热闹热闹!说着就往堂屋走去。
要说孙逸的二胡还是小时候跟村里的一位老先生学的,只是现在这个年代孙逸一般都不会拿出来。
叶菁璇剥开一粒,熟悉的甜香在舌尖绽开。
叶飞摸了摸妹妹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34;傻丫头,想家就写信。现在有火车了,回去也方便。
堂屋门口传来二胡调音的声音,孙逸拎着把老红木二胡走出来:&34;来段《二泉映月》怎么样?
孙逸试了试音,悠扬的琴声便在月光下流淌开来。
那声音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激昂澎湃,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而深情的故事。
吴红梅不知何时端出了一盘切好的西瓜,红瓤黑籽,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轻轻把盘子放在小几上,生怕打扰了琴声。
叶飞看着眼前的一切——妹妹靠在丈夫肩头专注听琴的样子,孙逸投入演奏的神情,吴红梅忙前忙后的身影。
还有那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妹夫,正细心地为妹妹拂去落在发间的槐花。他突然觉得,这一趟来得值了。
琴声渐歇,众人不约而同地鼓掌。
他的目光与孙玄相遇,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一种无言的默契在日光下悄然建立。
就在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刺破了白天的宁静。
那声音不像常见的卡车,而是更为急促的吉普车引擎声。
孙玄的手停在半空,院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紧闭的院门。
孙逸的眉头皱了起来,叶飞则微微直起腰,军人的本能让他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他大步走向院门,脚步声在突然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眼神越过孙玄的肩膀,快速扫了眼院内众人,又迅速收回。
孙玄的表情晦暗不明,他沉默了两秒,点点头:&34;郑哥,我跟家人说一声就跟你走。
转身时,孙玄已经换上了轻松的表情,院里的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连平时大大咧咧的孙逸都放下了酒杯。
叶飞的目光在孙玄和门外那个陌生男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缓缓点头:&34;快去忙吧,家里有菁璇和你哥嫂陪我,好着呢。
他的语气平静,但右手已经无意识地攥成了拳头。
叶菁璇站起身,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声道:&34;早点回来。
孙玄冲她眨眨眼,转身大步走出院门,吉普车就停在门口,车门关上的声音像一声闷雷。
随着引擎发动,车轮卷起的尘土模糊了院门口叶菁璇的身影。
孙玄透过后窗玻璃,看着那个纤细的影子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车内弥漫着一股机油和烟草混合的味道。
郑源专注地握着方向盘,吉普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前行。
孙玄不再追问,目光转向窗外。吉普车没有往县委大院方向开,而是拐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车子左拐右拐,半小时后停在一个孙玄从未见过的小院前。
院子隐藏在茂密的槐树林中,若不是郑源带路,外人根本找不到这里。
院门无声地开了,吴书记坐在院内的石凳上,这位平时意气风发的县委书记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像刀刻般深刻。
孙玄在石凳上坐下,后背挺得笔直。
他的声音平稳,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院墙上的爬山虎,&34;我到了京城刚准备行动,就打听到了李老要下放到我们县里的事情。”
“接下来的两天,我就一直等着李老下放,果不其然李老被下放到了我们这,在李老上火车的时候我也跟着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