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无头国王的酒陶
就在越橘在雨果的尸体前扮演名侦探的时候,武僧嘉德丽雅正跟随着自己的[灵感】,在偌的王都里转来转去。
这一系列所谓的调查让她误入了一场废弃磨坊里的异端教派秘密集会,差点和那些信奉像征鸟的蒙面狂信徒大打出手:在调查下水道出口时,又遭到了一批由硕大拉达带领的啮齿类暴民的袭击,没有超能力傍身的她好不容易才摆脱困境,却又在这时撞见了贵族亲卫追捕逃犯的突发事件
每件事情乍看都透着蹊跷,却象是散落的珍珠一般,找不到串联的主线,更难与那颗失踪的头颅扯上关系。
除了在探查一口似乎存在能量淤积的枯井时,发现并解救了一只掉进井底、
化作石象的达摩狒狒外,嘉德丽雅果断地跳过了这些明显是某个叙述者故意设置、诱使她浪费时间的支线任务。
然而,即便避开了所有陷阱,这位武僧小姐也依然没找到任何关于头颅的线索。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此时此刻,那些在昨天包围了酒馆的卫兵自然早已撤回王宫,自始至终,也没人弄清他们当初究竞是奉了谁的命令。
若按照时间推算,这批只效忠于国王的卫兵,应该是在旅行者们初次觐见国王时接到的调令。但以雨果十六世前后的言行来看,那位已经驾崩的陛下似乎对流言的存在并不在意,实在不象是会在背地里搞这种小动作的人。
黑月伯爵勒克莱尔也同样说不通。
并不是说他没有调遣卫兵的能力一一尽管国王声称黑月伯爵调兵需要他的首肯,但考虑到陛下生前那近乎于傀儡的处境,这其中或许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但话说回来,如果没有足够充分的特殊目的,那位权倾朝野的伯爵又何苦为难一家不起眼的酒馆呢?
“啊!是嘉德丽雅大师!”
仅仅是远远望见武僧素色的僧袍,酒馆女招待便热情地挥手致意看来与旅行者们不同,这位同样目睹了国王最后时刻的证人,并未遭到勒克莱尔伯爵的拘禁。
“多亏了各位昨天的帮助,我们黑眼鳄酒馆的危机总算解除了——啊,因为之前封锁的缘故,店里还有些杂乱。如果诸位要用餐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附近的餐厅——当然,按照先前的承诺,餐费自然会由我们承担。”
“不必了。”嘉德丽雅一路并未消耗多少体力,此刻只想尽快找到雨果的头颅,她看向面前的女招待,“你听说国王的消息了吗?”
“您是指陛下驾崩的事吗?这个—”招待小姐面露难色,凑近武僧耳边压低声音,“今天早上有个陌生人来警告我,让我不要与任何人谈论这件事。”
那多半是黑月伯爵的人吧—
武僧对此并不感到惊讶,即便是三名各自身怀绝技的旅行者,也会在睡梦中被抓进王宫的拷问室里,同样一起觐见过雨果十六的女招待自然不可能全然不受影响。
只不过,这位小姐和他们旅行者之间的待遇差距未免也太大了点吧?那边似乎完全没考虑过这名女招待参与弑君的可能性。
不——不只是女招待。
嘉德丽雅突然灵醒地想到自己一行三人之所以会被勒克莱尔轻易地放出来,也并不是全然因为魔法师一个人的巧言善辩。
根本原因在于,伯爵也同样认定了,旅行者们绝不可能是杀害国王的真凶,因此才如此大度地放任他们摆脱监禁,甚至反过来参与进案件调查之中。
作为当事的一方,他们自然觉得这种判断合情合理,但—那个伯爵是怎么排除旅行者和女招待的嫌疑的?
难道和失踪的露娜有关?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思索间,嘉德丽雅下意识地又过了一个“灵感】,视线顿时扫过酒馆内的景象,表情不禁一怔一只见黑眼鳄酒馆的内部此时俨然成了半个工地。
原本并排摆放的橡木桌被推至墙边,上面覆盖着防尘的亚麻布,几只搬运小匠正扛着新锯好的木板穿梭其间,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木屑味。墙角堆着几袋粗水泥,还有一只泥泥鳅正懒洋洋地蜷在袋子上打盹。原本的吧台被拆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砖石结构,工人们在一旁商量着如何加固。
“这叫做有点乱,难道是遭强盗了吗?”
“不不不,没这回事,只是酒馆在趁势重新装修。”女招待连忙解释“我父亲担心之前的卫兵上门会影响近期酒馆的业绩,于是,干脆打算趁这段低谷期重新修整一番酒馆。你看,最近不是国王驾崩了吗,指不定不久后就会有短期禁酒之类的法令出台,避避风头也挺好—至于卫兵,他们当时是有给酒馆造成一些破坏,但损失程度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就是当时室内被翻得乱糟糟的,有些家具损坏,连带着备品也需要重新准备,加之装修的耗时,看来直到下个月为,眼鳄是没办法正常开门营业了。”
女武僧眉头皱起,注意到其中的细节:“只是调查皇家绯闻—应该犯不上翻箱倒柜吧?难道他们在找什么其他东西?”
“或许是要查找什么证据吧—”酒馆老板的女儿想当然地说。
“这不可能。”嘉德丽雅干脆利落地打断道。
“卫兵包围黑眼鳄酒馆的时候,国王遇害的事件还没有发生,当时摆在明面上的问题只有邪龙附身’的王室流言,那些卫兵也正是以这个名义包围的酒馆——而流蜚语,恰恰是最不可能留下物证的东西。”
武僧虽然习惯于依赖直觉一般的固有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擅长思考。
恰恰相反,作为三名旅行者中最早认识某个侦探的人,她对于这套逻辑推演的框架反而是最熟悉的。
“你们酒馆有藏着什么不便公开的东西吗?”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没有吧。”女招待茫然地睁大眼睛,与其说是心虚,倒不如说是无知,“也可能是卫兵们以为我们酒馆里藏着什么财物,想要借此机会劫掠一番吧。”
嘉德丽雅摇了摇头,锲而不舍地发动追击:“那我换个问法在昨天卫兵们撤出酒馆,你们开始清点损失的时候,有注意到什么被掠走的财物了吗?你经营酒馆的父母有没有什么行为异常的地方。”
“这倒真没有,真的没有。”
女招待很认真地回答道“在昨天被卫兵包围的时候,家父就第一时间抱着柜台里的钱转移了。酒馆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我们也不会把家中财物藏在这里一一根本没有什么异常为,倒是爸妈在决定装修计划的时候激烈讨论了一番。”
“既不象是蒙受了巨大损失,也没有秘密遭到怀疑的紧张感呢。”
嘉德丽雅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这说明指使者下令包围酒馆的行为,大概率不是针对酒馆本身,而在于其他目的。这么看来,在国王遇刺的当天,一大批卫兵被调离王宫这件事或恐怕非巧合,有必要向勒克莱尔确认一下,看看那些被抽调的兵力是否给宫廷命案创造了可乘之机。”
“啊——对了,招待员姐。”
提及命案,武僧忽然想起了此的首要任务。
她双掌轻轻一击,目光倏地锁定招待小姐的双眼。在对方错愕的注视中,她郑重问道一
“你从王宫回来后这两天,有见过那个被国王不弄丢的脑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