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绑架案
在爆炸中身负重伤的司机名叫森川呈。
今天清晨，他如往常一般接下了联盟派发的例行任务一一将卡露妮冠军一行人安全送达机场。
完成接送任务后，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入他的手机。
“把车开回机场出口。”
汽车即将驶离机场之际，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女莫辨的声音。
那声音冰冷而精准，仿佛一双无形的眼睛正通过电话，监视着森川的一举一动。
司机自然不会就这样按对方说的做，他厉声质问对方的身份，却在这时听到手机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一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的妻子正在遭受某种折磨。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按键声，随后响起他年幼女儿天真无邪的嗓音。
那个诡异的声音正拿着不知道什么样的玩具，诱骗着他正在上小学的女儿前往某个地方。
“按我说的做，不要通知任何人，尤其是联盟，否则—”对方刻意停顿，再次播放了他女儿的哭泣声，“你知道后果。”
联盟公务员的身份令森川保持了最后的理智。在这个数字犯罪猖獗的时代，诈骗犯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模拟出别人的声音，因此绝不能全盘相信对方的话。
他迅速拨打妻子的电话，却只听到了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
于是他转而又联系正在家附近上学的儿子，电话接通了，森川立刻让儿子回家查看情况，然而照做的儿子却只在那里看到了没有锁上的房门一一妻子和女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那个陌生号码再次闪铄在手机屏幕上时，森川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终于确信，这不是什么拙劣的诈骗，而是一场有人故意为之的绑架案。
“也就是说，你是在绑架犯的威胁下，被迫将车开到那群卡露妮粉丝附近的？对方指定了让你停车的位置？”
清退旁人之后，雨果坐在森川病床的旁边，用尽可能让受害者情绪平静的语气问道。
连武天王抱着双臂，像尊雕塑一般沉默地站在侦探身后。
“是的。虽然我知道那个人肯定是准备做什么坏事，但当时乘客已经全部落车，我我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若是按照他说的去做，或许家人就能平安·
森川的声音沙哑，绷带下的脸庞因痛苦和自责而紧绷-
—
“这事错不在你。联盟和警方已经调动了最大限度的资源，一定会找到你的家人。你还记得关于那两通电话的更多细节吗？”
雨果熟练地劝慰着病人，鼓励他说出更多线索“你的手机在爆炸中损毁严重，技术部门正在尝试修复数据。我们虽然通过运营商追踪到了来电号码，但对方显然早有准备，信号已经被完全屏蔽。所以，请尽可能回忆更多的细节，哪怕是最微小的线索，都可能成为突破口。比如—
侦探晃了晃手指：“那个绑架犯是怎么告诉你具体的停车地点的？”
“是地面上的油漆箭头。”森川毫不迟疑地说道。
“那个人让我开到从信道口开始的第三个箭头那里，还警告我不要把车头超出地面标识的范围。”
“要求得这么精确吗———”雨果眼神一动，“你在爆炸前听到的奇怪异响是什么样的？”
“有点象是哗——哗——哗——的声音。”
病人闭眼凝神，努力从混沌的记忆中提取细节“好象带着点电流的声音，是从车头里面发出来的。我当时感觉不妙，于是落车去看情况。”
状况和现场其他目击者的说法吻合一一雨果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继续追问：“你当时已经感觉到那是炸弹了吗？”
“不，我当时彻底慌了神，只是担心绑架犯的阴谋可能会牵连到附近的人，于是我拼命疏散他们，可那该死的“哗哗”声还在响也不知怎么，我就象着魔一样，下意识地想要打开引擎盖看看情况。”
“可以理解，你那时候做的已经很好了。”雨果适时地安抚道，同时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打开引擎盖的瞬间你有看到什么吗？”
“没有，记忆一片空白。”
仿佛是因为回想起了那个恐怖瞬间，森川呈面露恐惧之色。
“好，我们换一个方向。你在打电话和儿子沟通的时候，他那边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被害者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他告诉我家里没人，冲击太大，后面他说了什么我都没印象了。
“是这样啊。”
雨果深吸口气，回过头去和连武对视一眼，随后再次看向森川一一“行，我们这边的询问就先到这里，请放心，联盟一定会第一优先地处理这起绑架案件。后续应该还会有警方的其他人来向你询问情况，在那之前，请你好好休养。”
“如何，被害者看上去有在说谎吗？”
离开病房后，稍微走远了一段距离，雨果向连武问道。
“感觉不象。”连武摇了摇头，“他的身上没有说谎者常有的虚张声势，而且他对家人的关心也很真实一一特别是提到女儿的时候。”
“我基本同意。”雨果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着下巴，“如果森川呈确实是被胁迫的，那么爆炸事件里的许多矛盾点就都能合理解释了。”
“司机驱散人群的原因确实是可以解释。但爆炸处在车头而不是油箱又是为什么？”连武回想着雨果在车上提出的疑点，不解地问。
“因为和车头处的发动机不同，油箱里的汽油是被密封起来的。”
雨果点亮手机屏幕，找到警方刚刚整理出来的汽车残骸示意图一“凶手大概是设计了一种定时设备一一应该是某只收到命令，定时向特定方向使出招式的电系精灵，以此远程遥控汽车发生爆炸。而这也正是为什么绑架者在电话里那么详细地指定停车地点。”
“你的意思是汽车里其实原本就没有炸弹，是凶手远程引爆了汽车的引擎？”连武皱起浓厚的双眉。
“这个推测的吻合度很高。”雨果将手机屏幕转向连武，指尖轻点几处关键细节，“注意到没有？现场勘查至今未发现任何传统爆炸物的残留。但你看这个燃油喷嘴一一”
他放大图片，金属部件上清淅的电弧残留痕迹在高象素摄像头下无所遁形：“它保持着异常的开启状态，加之这些放射状灼烧痕迹，完全符合电火花引燃油气的特征。”
那同样的手法为什么不能用在油箱上呢？”
连武仍然不解，他和汽车的缘分大概只剩下“会系安全带”这种程度了。
“油箱反而是最差的选择。”雨果说道，“一来油量无法预估，不一定能成功引发爆炸；二来油箱是由绝缘材质制成，要在上面熔出一个窟窿要花太长的时间。”
“可是现场是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开阔地带啊，凶手的精灵又是怎么对汽车造成施加电流的？如果距离真的那么遥远，怎么可能没人注意到技能释放的电光？”
“不，你忽略了一个地方。”
合众冠军滑动手机，展示出爆炸后现场的照片“就是那个从信道口开始的第三个箭头下方。看这个坑洞的深度，单纯的爆炸绝不可能把水泥地炸出这么深的痕迹。”
雨果懊悔地用手捂住额头一“唉，当初真不该教给他们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