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我吗?”
穿着白色狩衣的青年人冷笑着说道:“我不记得羽黑众的忍者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行军用兵之道了。”
高大如猿王一般的老者一声长叹。
“得龙种之血而降生的源赖朝殿下苗裔,领有美浓一国的源氏名门,曾经以弓箭射向天皇的牛车,直斥天皇如狗一般,率众郎党将其痛殴的土岐赖远殿下之后。”
“如此之名门,衰落至如今的地步,家国为臣下所窃取,带领郎党武士前往遥远的异国,意图再兴复起。”
老人看向眼前的年轻人:“这里死去的每一个人,都是支持殿下,反对那条蛇而来的忠勇之土,他们的性命不该白白浪费在此。”
“千仞,你是在嘲笑我吗?”
土岐赖义恼怒的看着身旁的老人。
“这就是你的奉公之道吗?”
“这不是战场,而是刑场。”
千仞背着双手:“殿下的目标是复兴土岐家还是苟延残喘,若是为了复兴,那就不应该把宝贵的种子浪费在这样的盐硷地上。若是为了苟活,更不应浪费这些仆人,中州人从来都是表面上的温良,骨子里的冷血与狡诈。
“不管那位大人答应了你什么,他不过都是在欺骗而已。如果是那条蛇的忍者和刺客前来中州,到时候又有谁能够保护殿下呢?”
面对老者的告诫,土岐赖义恼怒地一挥手。
“你懂什么?”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允许我告退了。”
高大的老者低头说道:“请允许我告退。”
“你要背叛我吗?”
土岐赖义冷笑着:“不要忘了,你对土岐家的誓书还在我手里。”
“无妨,殿下保重吧。”
高大的老人如阴影一般消逝,只留下土岐赖义愤怒地站在原处。
港九大学的制高点是位于校园南侧的天文台,此刻威廉·马歇尔正拿着一板巧克力大口啃着,他旁边是举着望远镜的麦浩礼。
“还真让陈瑛给猜到了,龙城里的这些人果然要动手。”
麦浩礼放下望远镜看向一旁的威廉。
“处长,我们现在动手吗?”
“等他的信号吧。”
威廉脸上闪过一丝怒:“这些人真是疯了,不知道港九到底是谁的地盘吗?”
自从应急管理处开张以来,港九的各路神仙最多也就是彼此仇杀,绝对不会搞什么大新闻。
今天针对陈瑛的刺杀可以说是近十年来最恶劣的失控事件。
“龙城的那些人居然摸到港九来作案,他们这么恨陈瑛吗?”
麦浩礼看着威廉问道:“不过陈瑛跟总督到底谈了什么,总督让我们二十四小时高强度保护他?”
“你问我干什么,你才是殖民部的官员,我是来帮忙的社会人士。”
威廉将巧克力全部吃完正色说道:“你是帝国官僚系统的事务官,我是外聘的专家。”
麦浩礼有些无奈道:“这时候分这么仔细有意义吗?”
“有。”威廉解释道:“我不知道大人物们的想法和计划,那是你该知道的,我就是纯粹的办事人员。”
他说着打开身旁的巨大匣子,从里面取出来一支银色的长枪交给麦浩礼。
“试试这个。”
“恩?”
“学会的最新产品,完美的炼金产品,用来在阿非利加猎杀埃及佬设计的混血巨兽的。”
威廉怜爱地抚摸着枪身。
“学会的代号叫挽歌,a级炼金术产品,枪身本身有锐目、幸运、坚固三重如尼符文加持,每一颗子弹蕴藏了神秘,这东西在整个苏伊士河以东也就三把。”
“两把在天竺战场上,一把在这里。”
“这么稀少吗?”
麦浩礼举起步枪比划了一下,从匣子里摸出一颗银色子弹,“单单你手里的那颗子弹,就价值一百金榜。至于这把枪,那是没数的。”
“十万港纸?”
麦浩礼看着那颗子弹:“你们要从帝国骗多少钱啊。”
这东西不管多厉害都不应该值这么多钱。
“从制作到销售,哪不要花钱?”
威廉皱着眉头:“不要说这种未成年人才会说的台词,学会、陆军部、海军部、财政部哪个地方不要钱?你别管有没有虚报,你就看好不好用吧。”
麦浩礼将子弹填入步枪,缓缓地瞄准战场。
战场之中,陈瑛手持赤鳞长刀与薛漆战在一处,两人起落纵横,划出道道残影。
“不行,他们动的太快了,我打不准。”
“怎么这么笨啊,”威廉又摸出来一块巧克力送进嘴里:“这是炼金产品,又不是枪,你的瞄准镜光圈现在是红的还是绿的?”
“好象变绿了。”
威廉摇了摇头:“什么叫好象。”
“变绿了,天啊,它自己在瞄准。”
“绿了就好,这东西可以自瞄的,你直接扣动扳机就行。”
麦浩礼懵懂的扣动扳机,修长的枪管爆发出一团银色的火焰,子弹带着电光咆哮而出,强大的后坐力直接把他撞到了身后天文台的墙上。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跟碎了一样。
“这是枪吗?”
“从口径来看,它是。从后坐力看,它不是。”
威廉跑过去观察了一下那柄价值连城的实验武器。
“幸好没坏,乖乖,这东西要是坏了,还要送回伦敦去修。”
麦浩礼吐出一口鲜血,他颤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自己的肺脏被震坏了。
“难怪你让我去开枪。”
“废话,你是高贵的狼人,恢复能力强。我只不过是个小老头。”
威廉皱紧眉头:“快点起来观察战果,实在不行就补一枪。”
“补个屁啊,”麦浩礼指着前方有气无力地说道:“炸出那么大一团血雾,你看不见吗?”
绿地之上,一道雷光闪过,将大地犁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陈瑛手持赤鳞长刀,看着薛漆在自己眼前炸成一团肉渣。
四周已经到处都是扶桑人的尸体,薛漆连一块完整的肉都找不到了。
深入骨髓之中的那种寒冷似乎越来越清淅,陈瑛抬起头,左眼看见身前似乎有无数细微的丝线。
这些丝线一层层排布,组成了一道道或粗或细的丝网。
丝网的另一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隐约可见一道古老的青铜大门。
那扇大门仿佛一座小山,大门上面写着“长乐无终”四个字。
体内的寒冷是从那扇大门渗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