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民看到他，眼睛一亮，放下茶缸，笑骂道：“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
“我还以为你准备在金三角称王称霸了呢。”
李锋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开门见山。
“爸，我来要东西的。”
“哦？”李爱民挑了挑眉，“刚立了这么大个功，就跑来跟我邀功请赏了？”
“说吧，想要什么？最新的装备？还是更多的经费？”
李锋摇了摇头，表情严肃。
“我要人，要权限。”
他走到李爱民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我要给‘幽灵’，装上大脑，安上眼睛和耳朵。”
李爱民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他坐直了身体，示意李锋继续说。
“一次次的行动证明，情报太重要了。”李锋沉声说道。
“我们不能总是被动地接收情报，或者依赖像马克西姆那样的军火商。”
“我们需要自己的情报来源，自己的分析团队，自己的情报网络。”
“我需要成立一个隶属于幽灵部队的独立情报部门。”
“这个部门，需要对接军区乃至更高层级的情报系统，获得查阅权限。”
“我还需要从各个部门调人，最好是技术侦察和情报分析领域的精英。”
李锋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李爱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他看着眼前的儿子，眼神里有惊讶，但更多的是赞许。
“你的想法很好。”李爱民开口了，“胃口也不小。”
“从各大情报部门挖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些可都是宝贝疙瘩，人家当眼珠子一样护着呢。”
他提醒道：“挖人可以，别把人家的锅给端了，做事要留一线，别把人都得罪光了。”
“我明白。”李锋点头。他当然懂这个道理。
李爱民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不过，你小子这次，算是给所有持怀疑态度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上面对这次行动非常满意。”
“以前，军政两界对于‘幽灵’这种高度自主的模式，还有一些迟疑的声音。”
“现在，这些声音全都消失了。”
“他们只看到了结果，一个让他们眉开眼笑的结果。”
李爱民站起身，走到李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你的要求，上面会全力支持。要人给人，要权限给权限。手续上的事，我来帮你办。”
李锋心里松了口气。
最难的一关，过了。
“对了，”李爱民忽然想起了什么，“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同志，叫安然是吧？”
“我看过她的文档，是个好苗子。你打算怎么安排她？让她进你的情报部门？”
李锋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闪了一下。
“额……这个，看她自己的意愿，她能力很强，如果愿意，当然可以。”
李爱民是什么人？人老成精。
他看着儿子这副尴尬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
“臭小子，在我面前还装？”
“老实交代，你们俩什么关系？”
李锋被自己老爹看得头皮发麻，只能无奈地挠了挠头，实话实说。
“我们……在处对象。”
“哈哈哈！”李爱民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我就说嘛！你小子眼光不错！”
笑完，李爱民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就更要多问一句了。她的政审……”
“绝对干净。”李锋立刻回答，语气斩钉截铁。
“那就好。”李爱民点了点头，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还有个事，军区最近有个新任务，打算组建一支女子特战队，代号‘火凤凰’。”
“上面的意思是，想让你来带这支队伍，把她们训练出来，作为幽灵部队的下属分队。”
李锋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不行。”
“我拒绝。”
李爱民愣住了，他没想到儿子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为什么？这也是上面的命令。”
李锋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爸，这不是演习，不是拍电影！是真的会死人！”
“幽灵部队执行的是什么任务？九死一生！我们面对的是全世界最凶残的敌人！”
“我手下的每一个兵，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我承认女兵在很多方面很优秀，但一线战斗，尤其是我们这种烈度的战斗，不适合她们！”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不能把一群女兵带上那种随时会没命的战场，然后眼睁睁看着她们被打成碎片！”
“我的部队里，可以有女情报员，女技术员，女军医，女通信兵，我双手欢迎她们的添加！”
“但是，一线战斗员，绝对不行。”
“这不是歧视，这是对她们的生命负责，也是对我的整个团队负责！”
李爱民看着儿子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吹了吹。
“女兵在一线战斗，尤其是在敌后渗透，有男兵无法比拟的特殊作用。”
“有时候，一个女人的身份，就是最好的伪装。”
李锋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往前一步，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压不住的火气。
“爸，您说的这些我懂，理论上都成立！”
“但您算过成本吗？”
“培养一个合格的特种兵，要耗费多少资源？多少子弹？”
“女兵的身体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先天就和男兵有差异，淘汰率会高得吓人！”
“这个成本谁来承担？”
“还有最现实的问题，生理期！”
李锋的话说得极其直白，没有丝毫避讳。
“在野外潜伏半个月，不能动不能出声，突然来了状况怎么办？”
“一个人的问题，可能导致整个小队暴露，全军复没！这不是开玩笑！”
“更别说体力，敌后渗透，动辄几十公斤的负重，长途奔袭，体力就是硬伤！”
“这不是靠意志力就能解决的问题！”
“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一个敏感的地区，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潜伏？更容易暴露！”
李锋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
他不是看不起女兵，恰恰相反，他太尊重生命。
所以才不能接受这种在他看来近乎儿戏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