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的声音很轻,却象一颗炸雷,在寂静的套房里轰然炸开!!
话落,
整个套房内,呼吸都轻了……
空气也瞬间凝固,连落在地毯上的尘埃都仿佛不敢动弹。
银蛇和日蜥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也不敢把那个用儿童玩具搞恶作剧的“小屁孩”,和眼前这尊冷肃的煞神联系到一起。
陆南城坐在真皮座椅上,身体骤然绷紧!
原本敲击桌面的指尖猛地顿住,指节泛出刺眼的青白。
他垂着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深邃的阴影,遮住了眸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可周身的低气压却比之前电梯困顿时,还要浓烈数倍。
象他?
一个三岁的孩子,象他?
这三年来,
他找林鹿找得几乎要掀翻半个地球,从加州到中东,从欧洲到东南亚,每一条线索都断在半途。
每一次希望都变成失望。
他从未想起,除了那个躲起来的女人,还会有一个“象他”的孩子。
还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近到就在坤蛮庄园,就在那个“二小姐”的眼皮子底下。
淡琥珀色的眸子里,先是极致的震惊,随即被翻涌的疑惑、揣测。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难以言喻的悸动填满。
他想起银蛇说的“儿童玩具频段”;
想起日蜥口中“刁钻又幼稚的手法”
想起电梯里那枚小小的干扰器,想起空调被调到-10c时的刺骨寒意……
那些之前觉得荒谬至极的“巧合”,此刻象串珠子一样,被“孩子”这两个字,硬生生串在了一起。
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久到银蛇和日蜥都快憋不过气!
都以为,家主会下令,立即把那可疑的孩子抓来!
可陆南城缓缓抬眼,眸中的惊涛已压成深潭,只有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利,暴露了他此刻不平静的心绪。
“你能确定?”
陆南城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象是在确认,又象是在强迫自己冷静。
夜鹰立刻挺直脊背,语气郑重得不敢有半分含糊。
“家主放心,我绝不敢妄言。那孩子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可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睛,不论颜色、型状,甚至看人目光,都和家主您儿时的照片,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儿时的照片?
陆南城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尘封多年的老照片……
那是三岁时的照片,淡琥珀色的眼睛,不喜欢笑,看什么都带着点超出年龄的审视。
一模一样的脸吗……
渐渐的,
脑海中的照片和夜鹰描述的模样,重合。
听夜鹰继续说。
“坤蛮说,那是他女儿的朋友?”
见陆南城指尖再次落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貌似在思考……
夜鹰继续认真判断。
“我当时就觉得很可疑,如今想来,那坤蛮分明是在遮掩,想掩盖这个不为人知的事实。”
这时,
银蛇也反应过来,他语气里满是震惊和恍然。
“难怪那孩子的手法这么特别,要是真跟家主您有关系,那智商……也太吓人了!三四岁就能黑酒店系统,这算是遗传吧?”
日蜥也附和着点头,之前觉得荒谬的“儿童作案”,此刻忽然变得合理起来……
能有家主这样的基因,生出个智商超群的孩子,好象也不是不可能。
陆南城没理会两人的感慨,他的目光落在窗外……
勐加市的晨光已经彻底升起,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潭。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二小姐”鹿,那这个孩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象一团火,瞬间烧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让他久违地感到了一丝慌乱,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期待。
难道,她真的把孩子养大了?
不久,
陆南城猛地收回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夜鹰,你亲自去。想办法把那孩子带出来,不必惊动坤蛮,更不能伤到孩子。”
“属下明白!”
夜鹰立刻领命,眼神里满是郑重……
他知道这件事的分量,若那孩子真和家主有关,那这次任务,比任何一次任务都重要。
陆南城又看向银蛇。
“你带人去庄园外围接应夜鹰,封锁附近三条街道的监控,一旦夜鹰得手,立刻转移,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银蛇也立刻应声,脸上的震惊早已变成了严肃。
“是!”
最后,看向日蜥。
“你留在酒店,继续追踪那股干扰信号,同时盯着坤蛮的动向,一旦他发现孩子不见,立刻向我汇报。”
日蜥躬身应下,手指已经放在了键盘上,随时准备监控。
“是!”
三人领命后,正要转身离开,却被陆南城叫住。
“等等。”
他站起身,走到夜鹰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语气比之前更严肃。
“那孩子……若是真如你所说,不准用对待旁人的手段,把他心甘情愿的带来。”
这话里的关切,虽然依旧带着冷意,却让夜鹰几人心里一暖……
他们从未见过家主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有如此叮嘱。
夜鹰郑重点头。
“是,记住了。”
三人转身离开……
套房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陆南城坐在真皮沙发上,看着手机,不自觉翻出林鹿那张警官的照片,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这张照片上的褶皱已经多到数不清,颜色也褪去几分,能看出,它时刻被男人带在身上的使用频率。
陆南城本来早忘记了,当初那个满是血迹的垫子。
他从不认为,林鹿会将属于他的孩子抚养长大?
更没想过,自己的人生里,真的有这么一个“孩子”出现。
最主要,
这个孩子,还会以这样一种荒唐又挑衅的方式,闯入在他的世界里。
如果那真的是他的孩子……
林鹿,你这三年,到底藏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