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巴黎郊外的别墅里。
慕白捏着林鹿留下的纸条,指节泛白。
他把别墅翻了个遍,才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本日记,里面记满了林鹿的不安……
“今天听到直升机的声音,总觉得陆南城要来了。”
“小幸运半夜哭,我怕他的哭声引来坏人。”
“师兄和杨司令已经为我做了太多,我不能再连累他们。”
慕白的眼泪滴在日记本上,晕开了字迹。
“傻瓜……你怎么这么傻!”
他立刻给杨司令打电话,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斗。
“杨司令,小鹿走了,她是怕连累我们才偷偷走的!我们必须找到她,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活……”
电话那头的杨司令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我已经让人查了机场记录,可只查到她去云南的机票,之后就断了线索。陆南城的人也在查,据说已经被她甩了三次,现在陆南城在加州发了火,连砸了三个会议室。”
慕白冷哼。
“都是他自找的。”
另一边!
加州的陆氏财团总部!
陆南城坐在漆黑的办公室里,面前散落着十几份无用的情报。
银蛇低着头,声音不敢抬高。
“家主,我们查到林小姐到了云南,但之后她就没了踪迹……”
“废物!”
陆南城猛地把桌上的文档扫到地上,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他想起在农场里闻到的血腥味;
想起那块沾着羊水的防水垫;
想起林鹿每次逃跑时决绝的眼神,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这几天,
派了无数人,查遍了云南附近的每一个角落,却第一次连她的影子都找不到。
“继续查!”
陆南城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就算把云南翻过来,也要找到她。记住,不准伤她,不准伤孩子,要是他们少一根头发,你们都别回来见我!”
银蛇领命退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陆南城的呼吸声……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川流不息的车灯,手里攥着一张林鹿穿警服的旧照片……
照片上的她眼神明亮,带着一丝桀骜不驯。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象风一样,明明抓过很多次,却总能从他指缝里溜走。
这一次,
甚至连风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
遥远的金三角,丛林深处。
坤爷硕大富气庄园里,
林鹿正抱着小幸运坐在廊下,看着坤爷的女儿小楠楠抓着幸运的小手咯咯笑。
廊外的芒果树结满了果实……
远处传来武装人员巡逻的脚步声,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妹妹,以后这庄园里的事,你也能做主,要是有人不服,你直接跟我说,我拆了他们骨头!”
坤爷端着一碗椰汁走过来,递给林鹿。
“我已经让人把你的身份记在家族名册上,以后你就是金三角的‘二小姐’,没人敢惹你。”
林鹿接过椰汁,喝了一口,笑着说。
“坤哥,我可不想当什么二小姐,只要能安安稳稳带大孩子,我就满足了。对了,你帮我留意着有没有人找我,要是他真找过来,我得提前准备。”
坤爷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坚定。
“放心,有我在,那人找不到这里。再说,就算找到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从我的地盘上带走我妹妹!”
林鹿看着廊外的夕阳,把幸运抱得更紧了。
她知道
这一次,应该能彻底摆脱陆南城了。
不说这坤爷和陆南城谁强谁弱?
但或许能抵抗得住!
一周后,
金三角的夜晚,湿热依旧。
但坤爷的庄园在今晚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往常戒备森严、略显压抑的氛围截然不同。
巨大的发电机轰鸣着,为这场盛宴提供着电力。
探照灯的光柱扫过夜空,却不是为了警戒,而是平添了几分庆典般的热闹。
庄园主楼前的空地上,
摆开了数十张长条桌,桌上铺着崭新的红色桌布,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只见桌上堆满了各色食物……
整只的烤乳猪油光发亮,大盘的咖喱蟹散发着浓郁辛香,热带水果堆积如山,还有大量本地特色的菜肴和源源不断供应的酒水。
空气中混杂着食物香气、雪茄烟味、汗味以及女人们浓烈的香水味,构成一种原始而粗犷的喧嚣。
来自金三角各地、有头有脸的武装头目、毒枭、走私商们齐聚一堂!
他们大多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衫或军装风格的便服,身上显眼或不显眼地佩戴着武器,高声谈笑,推杯换盏。
他们的女伴则个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衣裙,在人群中穿梭嬉笑。
坤爷手下的武装人员们也放松了警剔。
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划拳,眼神却仍习惯性地保持着警剔,扫视着周围……
这场面,
与其说是温馨的认亲宴,不如说更象一次势力范围的展示和一次内部凝聚力的强化。
此刻,
林鹿正坐在主位旁,那特意为她准备的一张铺着软垫的藤椅上。
她没有象在场其他女性那样穿着华丽的礼服,而是一身素雅的改良旗袍。
只是料子很珍贵,是坤爷让人紧急从仰光买来的真丝料子。
她的长发挽起,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固定,露出纤细的脖颈。
脸上只施了淡妆,因为生产不久和连日奔波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在灯光下竟有一种易碎的美感。
显然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成为焦点。
她怀里抱着小幸运,孩子被裹在一件精致的红色小襁保里。
睡得正香……
对外界的喧闹浑然不觉。
林鹿的手指时不时轻轻拍着孩子,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群形形色色、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
心中百感交集……
之前,
她还是潜伏在陆南城身边的卧底警察,如今,却成了另一方枭雄的“义妹”。
总是置身于这法外之地的权力中心。
命运的无常,让她觉得有些荒谬,又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