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房间后,
她背靠着门板,指尖死死攥着那件宽大的黑色衬衫领口……
上面还残留着陆南城身上冷冽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雪松气息,象一张无形的网,缠得她快要窒息。
昨晚的画面碎片般涌上来……
他滚烫的手掌抚过她腰侧的触感,他吻掉她眼泪时带着薄茧的指尖,还有最后她意识模糊时。
男人贴在她耳边说的那句……
“你跑不掉”。
“卧槽,该死的变态!”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吼,抓起梳妆台上的水晶摆件就往地上砸。
“哐当”一声。
价值不菲的天鹅摆件摔得粉碎,碎片溅到地毯上,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
林鹿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生气来形容,眼前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打算破罐破摔了!
横竖都要被陆南城囚禁,承认是林路是死,不承认也是被他拿捏。
那不如活得痛快些……
至少,先把心里这口恶气撒出来!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是佣人小心翼翼的声音。
“林小姐,家主让我送早餐。”
“滚!”
林鹿想都没想就吼了回去,声音里的戾气吓了门外的佣人一跳。
“谁要吃他的东西?把你们家主的破早餐扔去喂狗!”
门外的佣人沉默了几秒……
接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鹿却没觉得解气,反而更烦躁了。
她从不会殃及无辜,也对他人从来都客客气气……
林鹿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样子!
好象只要跟陆南城沾边,就绝对没有好事,但现在的陆南城危险指数太高了!
已经达到了变态的地步。
她必须要想办法,现在的情形简直比之前卧底还可怕!
伸手柄衣柜打开,只见里面挂满的高定女装……
这……恐怕都是陆南城让人送来的。
乍一看就知道,肯定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可在林鹿眼里,这些不过是困住她的枷锁。
她咬咬牙,伸手扯过一件真丝长裙,狠狠拧成一团,又抓起旁边的羊绒披肩,用力撕扯着。
真丝的质感细腻,根本经不住她这般蛮力,很快就被扯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羊绒披肩的毛线被扯得乱七八糟,象一堆废弃的线头。
“啪”!
甩在了地上,还附带狠狠踩了两脚!
“呵,陆南城,你不是喜欢用钱砸人吗?我就让你好好破费破费!”
不久,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
房间里已经一片狼借……
高奢衣服被扔得满地都是,梳妆台上的名贵化妆品摔了大半,连墙上挂着的油画都被她扯下来,框架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角。
林鹿坐在床上,喘着气,看着自己的“杰作”股憋闷的情绪总算散了些……
见她似乎折腾渴了,便拉开房门,打算下楼找点水喝。
在拐角处,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夜鹰。
夜鹰看着她这副模样……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晕,身上那件宽大的男式衬衫皱皱巴巴,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处暧昧的红痕……
他刚想提醒什么,就被林鹿抢先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林鹿皱着眉,语气冲得象吃了枪药。
“还是说,你们这些当手下的,都喜欢盯着主子的‘玩物’看?”
夜鹰的脸色一沉!
他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在南洋地界上谁不得给几分面子?
可这女人倒好,一天到晚跟炮仗似的,见谁都怼。
“林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
夜鹰压着怒火,沉声道。
“家主让你待在房间里,不要到处乱跑。”
林鹿嗤笑一声。
“待在房间里?当囚犯吗?”
说完,
林鹿侧身绕过他,径直往楼下走。
“我告诉你,别用你们家主那套来管我!我林鹿就算是死,也不会任你们摆布!”
她下楼的时候,客厅里正好有几个佣人在打扫卫生……
一看到她下来,佣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显然是听说了她刚才在楼上的“壮举”。
林鹿瞥了一眼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
那吊灯足有两层楼高,水晶珠子密密麻麻地挂着,晃得人眼睛疼。
她突然想起!
之前扮成林路卧底的时候,陆南城曾因为一个佣人打碎了一个茶杯,就罚那佣人在客厅站了整整一夜。
想罢,她心里顿时浮现出坏主意……
“喂,那个擦灯的!”
林鹿突然开口,指着梯子上的佣人。
佣人吓了一跳,手一抖,手里的抹布差点掉下来。
“林、林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林鹿走过去,仰头看着吊灯,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那灯太高了,擦起来不方便吧?不如……把它拆下来擦?”
佣人脸色发白,连忙摆手。
“不行啊,林小姐,这吊灯是家主特意从意大利定制的,拆下来很麻烦,而且容易弄坏……”
“弄坏了又怎么样?”
林鹿打断她,语气变得不耐烦。
“你们家主不是很有钱吗?坏了再买一个就是了!我今天就想看看,这破灯拆下来是什么样子!”
她说着,就伸手要去拿旁边的梯子。
佣人吓得尖叫起来,赶紧从梯子上跳下来,想要阻止林鹿……
这时,
“慕太太!你别太过分了!”
夜鹰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一把抓住林鹿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起了眉。
“家主纵容你,不代表你可以在庄园里为所欲为!”
“放手!”
林鹿冷着脸质问。
“你凭什么抓我?陆南城都没管我,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告诉你,今天这灯我拆定了!你要是再拦着我,我就把整个客厅都砸了!”
她的声音锐利有力,象一只炸毛的猫,眼底满是倔强和怒火!
夜鹰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他见过无数凶狠的敌人,也见过各种耍心机的女人。
可偏偏没见过林鹿这样的,象个地痞无赖,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
银蛇恰巧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客厅里的场景,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过来,拉开了夜鹰的手。
“你疯了,家主的女人也敢造次?”
银蛇不解问夜鹰,眼神却警剔地看着林鹿,因为能把夜鹰逼得不知分寸,肯定有猫腻……
而夜鹰深吸一口气,难得解释。
“从方才,这位慕太太就开始发疯,砸了楼上的房间,现在又想拆吊灯!”
银蛇看向林鹿,眉头皱了皱。
“林小姐,这庄园里的东西都是家主的,你这样做……”
“他的?”
林鹿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
“不是他的,我还不砸了,他把我关在这里,象个囚犯一样,我还不能找点乐子了?”
她说着,便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陶瓷花瓶……
那是一个清代的青花瓷,价值连城!
举起来,就朝着头顶的大吊灯砸去……
“住手!”
银蛇和夜鹰惊得同时大喊,想要上前阻止,可已经晚了。
“哐当!”
花瓶砸在吊灯上,瞬间碎成了无数片,青花图案四分五裂,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碎片洒落满地。
银蛇和夜鹰也算动作快速,他们及时抓住林鹿,躲开这片危险地带!
二人脸色吓得苍白!
好险,
不论这吊灯或者花瓶,没有一样对家主来说是重要的。
可这女人,绝对不一般!
家主从不近女色都能这般把持不住,可见这女人在家主心中的地位。
若损伤分毫,他们还有好日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