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十几辆黑色豪车在夜里刹停!
陆南城带着夜鹰、金狼和日蜥赶到了悬崖边。
他一身黑色风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脸色阴沉得象要下雨,淡琥珀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滔天的怒意,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人呢?”
陆南城走到悬崖边,目光死死盯着下方的黑暗,声音冷得象冰。
“回、回家主,已经派了二十个人从两侧下去搜寻,目前还没有消息。”
银蛇低着头,不敢看陆南城的眼睛。
“这悬崖下面全是乱石和荆棘,还有一条暗河,地势很复杂……”
“银蛇,回去自己领罚。”
陆南城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银蛇没敢废话!!
“是。”
见陆南城迅速发下命令。
“夜鹰,你带一队人从左侧下去,搜查暗河周边;金狼,你带一队人从右侧下去,查看岩石缝隙;日蜥,调无人机从上空搜索。”
“是!”
夜鹰、金狼和日蜥齐声应道,立刻转身去安排……
陆南城依旧站在悬崖边,拳头无意识握紧,眼底的慌乱越来越明显。
他想起林鹿倔强的眼神,想起她咬自己肩膀时的狠劲,想起她哭着说……
“就算是死,也不会做你的玩物”。
心脏就象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家主,风大,您先去车里等吧,有消息我们会立刻汇报。”
银蛇小心翼翼地劝道。
“不必。”
陆南城冷冷地拒绝,目光依旧盯着悬崖下的黑暗。
银蛇不敢再劝,只能站在一旁,看着陆南城的背影。
他第一次见家主露出这样的神情,不是愤怒,不是戏谑,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担忧?
他心里不禁疑惑,家主对林路,到底是什么感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夜色越来越浓,悬崖下偶尔传来搜寻人员的呼喊声,却始终没有林鹿的消息。
“家主,无人机也没找到人。”
只见陆南城的脸色彻底失去了一丝理智,他冷着脸下令。
“派出暗部所有人,找不到林路,你们统统领罚!”
…………
身体急速下坠的瞬间!
林鹿只觉得耳边的风声像无数把尖刀,刮得脸颊生疼。
她死死攥着袖中的微型存储器,闭上眼的刹那,脑海里竟不断闪过陆南城站在落地窗前的孤独身影。
随即又被强烈的求生欲压下……
她不能死,任务还没完成!
“砰!”
后背突然撞上一团柔软,紧接着是树枝断裂的“咔嚓”声。
林鹿猛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正卡在一棵歪脖子松的枝桠间。
粗壮的主枝承受着她的重量,细小的枝条却被撞得纷纷断裂,带着尖刺的碎木片划破了她的手臂。
“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象是被重物碾压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低头往下看……
离地面还有十几迈克尔,下方是密密麻麻的荆棘丛,再远处隐约能听到水流声。
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死!
但这高度摔下去,恐怕也凶多吉少……
随着林鹿的思考,只听枝桠又“咔嚓”响了一声,似乎随时会断裂。
林鹿不敢尤豫,手脚并用地抓住旁边的枝条,一点点往下挪动。
手臂被荆棘划得鲜血淋漓,脚底的伤口也因为用力而重新裂开,可她连哼都没哼一声。
只盯着下方的地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去!!
就在她爬到离地面还有三米时,主枝突然“啪”地断裂!
林鹿重心不稳,摔进了河里。
“哗啦——”
冰冷的河水瞬间将她吞没。
林鹿呛了好几口河水,身上伤口被冷水一激,疼得她几乎失去知觉。
她挣扎着浮出水面,发现自己正漂在一条暗河里,水流湍急,岸边是徒峭的石壁。
摸了摸袖口,微型存储器还在!
确认东西没丢,心里松了口气。
想着这么高摔下来都没死,还真是幸运……
身体顺着水流漂浮,她仰着头,尽量让身体平躺在水中,保持清醒,眼睛却死死盯着岸边,查找着能上岸的机会……
河水裹挟着她漂了大概三分钟,
前方突然出现一片浅滩,岸边似乎还传来搓衣服的声音。
她眼中瞬间亮了。
“有人吗?救……救命!”
林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呼喊,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岸边的搓衣声突然停下。
一个穿着蓝布衫的大婶探出头,看到河里漂着的人,吓了一跳!
连忙扔下洗衣板,跑过来趴在岸边,伸手喊道。
“小姑娘!抓住我的手!”
林鹿心头一喜,拼命往岸边划。
大婶的手很粗糙,却很有力,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没费劲就把她拉上了岸边。
“哎哟,这孩子,怎么掉进河里了?浑身是伤,看着怪可怜的。”
大婶看着林鹿满身的伤口和湿透的衣服,皱着眉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发着烧呢!走,跟大婶回家,我给你弄点药。”
林鹿虚弱地靠在大婶身上,声音沙哑。
“谢……谢谢您,大婶。”
大婶姓王,就住在离河边不远的镇上。
她扶着林鹿往家走,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问。
“孩子,你叫啥名啊?家在哪儿?怎么会大晚上掉进暗河里?那河可危险了,每年都有野兽掉进去呢。”
林鹿心里一动,不敢暴露真实身份,只能编造说辞。
“大婶,我叫小鹿,家在外地,来这儿找亲戚,结果走错路,不小心摔下去的。”
她故意压低声音,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
王婶没多想,只当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叹了口气。
“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放心,到了大婶家,我给你煮点姜汤,再敷点草药,保管明天就好利索。”
林鹿内心平静……
还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