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小心中招了。
他低头往自己的左脚看去,脚踝处正有一条黑线,没有传来任何痛感,却引动他全身的灵力往那里聚集。
一击得手,郝建军反倒不急了,好整以暇的等在原地,静观后续。
“小子,别费力挣扎了。”
见陈易调动全身灵力试图压制毒素,郝建军当即哂笑道:
“这可是我专门从一位医生出身的劫修那买来的灵毒,里面还掺杂了灵兽内脏里的毒素,十分钟之内,你就会全身麻痹。”
陈易不为所动,虽然他已经感受到了脚踝处的麻痹感,但却并不气馁,仍旧努力褪除腿上毒素。
郝建军也不阻止,因为这灵毒有浸染修士灵力之效,此刻陈易动用的灵力越多,毒发的也就越快。
他离得远远的,提防陈易困兽犹斗,慢慢挪动脚步往竹屋里走去。
不一会儿。
他踱步到竹屋边,开始进屋搜找自己的收获。
但很快,他就一脸气急败坏的走了出来。
“蛟蛇肉呢?还有前天晚上你炖煮的灵植呢?”
就在前天晚上,他就在张长云家的厨房里,感受到了一股有别于灵兽肉的灵机,这也是他为何停止蛰伏,选择今夜动手的原因——再不动手,好东西就都要被霍霍光了!
然而。
郝建军在里面好一顿翻找,最后也只找到一些生活用品,和修行有关的东西一个都没找到!
陈易默不作声,不过却是适时故作不经意的瞥了水井一眼。
“哦?难道都在这下面?”
郝建军立马捕捉到了陈易的目光,他当即走到水井另一侧,用力将水井上头的石板挪开。
登时,他眼前一亮:“还真在下面!”
他从这口井里感受到了蓬勃灵气,以及那股熟悉的灵力波动。
“还真有?”
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一道声音划破夜空,在这片竹林空地中炸响。
“谁?”郝建军整个人立马缩成一团,浑身戒备。
他居然被人尾随了,而没有半点察觉?
竹林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是另外一个参与道观修建的外来人,李思。
“怎么会是你?”郝建军满脸错愕。
对于这个一同前来椿竹村的年轻人,他不是没有起过疑心,但在经过一番试探后,他并没有从李思身上察觉出任何破绽,再加之李思也从来不对陈易的事留心,这才放下心来。
结果,李思竟然也是“有心人”?
“为什么不会是我?”
李思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极为平和:“就准你一个人是工人出身?我也一样,是子承父业。”
他们两人之所以能安全来到椿竹村,而没有引起探索局的怀疑,就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正儿八经的建筑工人出身。
郝建军十多岁出来打拼,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建筑工人,成为劫修后,他也继续借助工人的名头隐藏身份。
而李思则是父亲是建筑工人,他因某些原因被学校开除后,也不约而同地选择用建筑工人的身份打掩护。
因为这个身份实在是好用。
能以正常理由全国各地跑,并且还没有打卡上班的要求,想要行动的时候只需要往楼层中一钻,外人根本察觉不了。
而在工友之间遮掩起来更是容易,“今天累了,所以早回去了”、“出去放松一下”……
种种便利之下,他俩才甘愿一直在工地贴砖。
意识到这么多天里,自己身边居然一直潜伏着一只饿狼,郝建军心里已经生出了退意,但水井里的灵物实在是太过诱人……
最终,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指着水井,沉声道:
“这东西是我找到的,按照道上的规矩,应该是我七你三。”
“我不想和你动手,五五分。”李思斩钉截铁道。
闻言,郝建军登时心中一松。
‘看来这小子是个雏儿。’
刚才的话他只是随口编出来的,谁知道李思居然信了,还开始讲价了。
郝建军点头道:“五五分可以,但是这灵物得你来取。”
说完,他偏头示意了一下旁边系着绳索的水桶。
李思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缓步上前,同时谨慎的让郝建军后退,他才开始用水桶打捞起水里的龙涎草,以及陈易用来存储重水的灵蛇胆。
经过陈易这么长时间的使用,更可能是因为它长时间存放在水井里,以至于此时的灵蛇胆与先前相比,已经少了许多生物的血肉特征,现在看起来更象是一个表面泛着金属光泽的内脏模型。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谨慎而戒备的打捞后,所有东西被李思摆放在石桌上。
“二十株灵草,以及一颗灵蛇胆。”
说完,李思将灵物分成两半,十株给郝建军,剩下十株和灵蛇胆留给自己。
整个过程郝建军都眼神火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散发着浓郁灵机的灵物。
渴望之后便是贪婪。
‘这小子什么都不懂,还这么好说话,定然是外强中干!’郝建军看向李思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哪有劫修讲规矩的?
他当即调动自己体内的灵力……
‘嗯?我灵力去哪了?!’
郝建军整个人蓦然一呆,不可思议地低下头,试图通过自己的身体,探查出原本属于自己的灵力藏到哪去了。
他竭力调动,但体内却空空如也。
‘终于感受到了吗?’
郝建军的怪样自然是落到了他对面的李思眼中,见此,李思登时心中松了口气。
‘这老劫修的一身灵力还真是雄厚,我在暗处放了这么多颓灵散,他体内的灵力居然这时候才消散。’
从暗处出来之前,他就在周边悄悄释放了颓灵散,但奈何陈易实在不给力,中了郝建军的灵毒之后,根本不想着如何舍命一搏,反而是就地盘坐“摆烂”。
恰好灵物又被郝建军找到了……
没办法,李思只能主动现身留住郝建军。
好在此刻,一切付出都有了回报。
李思脸上不由浮现出笑容,对郝建军乐道:“你当我是被吓大的?还一来就给我立规矩?劫修哪来的道上规矩?”
劫修有的只是各凭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