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他试探性地捏了捏女孩的脸。
没反应。
沉势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对劲,一个四觉串行者怎么可能站着就睡?
而且都不论她的能力了,沉势还从来没见过沉从星这副样子。
至少从生活在一起就没见过。
这是晕过去了。
几乎是一瞬间,沉势脑中就跳出了一个人的信息。
月亮。
上次,月亮附身星星后,她也睡着了。
应该是精神入侵加清除记忆留下的某种后遗症。
沉势冷着脸,打横抱起沉从星往她房间走去。
女孩的身体很轻,很软,平时吃了那么多饭像没吃一样。
沉势不清楚是月亮附身了星星还是怎么,明明她今天就要坐飞机前往启明市了,在这个节点却附身了她。
到底是为什么?她们到底聊了什么?
沉势动作尽可能轻地把沉从星放在床上,给她理了理枕头和被子,然后坐在床边,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紧闭的双眼。
上一次,星星因为被精神降临,沉睡了大约五分钟。
沉势伸手抚去她脸上凌乱的黑色发丝,那张小脸此时看来有点苍白,象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就这样静坐了五分钟后,沉势手指一颤。
没醒!
怒火几乎在熊熊灼烧他的理智。
就这样还怎么去启明市?这个月亮不可能不知道精神入侵的副作用,但她依旧如此肆无忌惮清除下属记忆。
不行。
直觉告诉沉势。
他不能让星星就这么去启明市。
可是要怎么阻止星星前往启明市?
看见今天她这副模样,沉势心里总有种不安蔓延。
——“兄弟,快过来,那小胖子进研发基地了!”
岳家辉激动地声音从沉势一旁传来。
沉势沉默地拉了把椅子坐在沉从星床边,随即闭上了眼。
黑金之心。
岳家辉和铁血盘腿坐在地毯上,姜君窝在沙发里,身体前倾,神情却是带着几分紧张。
几人一时间甚至来不及问沉势在凯旋后续发生的事情。
毕竟组长聚头的研发基地,要不是有叛徒这个意外发生,像郑知乐这样的串行者平时是不可能进得去的。
“快描述描述,里面长啥样。”岳家辉急得不行,恨不得让铁血把自己的视野连上电视屏幕。
“急什么,铁血会给我们描述的。”姜君声音略微有些颤斗,内心显然也不是很平静。
“这里的路线很复杂,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进去的,但足足有三层。”
铁血闭着眼,声线沉静。
今天他没有戴面具,外貌是一副非典型的沉稳男人形象,双眼深陷,鹰钩鼻,络腮胡,小辫子。
下一秒,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凝固了。
他的鼻尖迅速沁出汗珠,在耳边郑知乐惊恐的啊啊大叫声中站起了身,失声开口,“这,这是?!”
“怎么了!”岳家辉抓狂至极,他从未比现在希望自己是寄生种异化者。
“该死!”
铁血抹了把脸,嘴唇干涩至极地怒骂,“这个胖子视角本来就不稳定!他一声惨叫给我吓了一跳。”
“冷静点,铁血。”姜君眉头紧皱。
“调查部门的人,果然在拿着异化者的身体做实验。”
铁血努力控制呼吸频率和郑知乐体内的寄生虫,语气前所未有的冷,“这一排中的畸变怪物,全是长期没有进食的异化者,这些异化者已经彻底变成了只剩本能的生物。”
“什么?!”
岳家辉目定口呆,“长期没进食会变成畸变生物吗?我还以为只会陷入无理智状态呢!”
姜君没说话,但表情也很不好看。
“对了铁血。”沉势忽然开口:“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一个叫唐景宁的异化者。”
铁血点头,断断续续描述,“他们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也没有给【读心】介绍其他,我帮你留意一下这些房间的名片上,有没有唐景宁这个名字……他们今天似乎并不打算让小胖子读其他异化者的心,怎么回事?”
沉势微微眯眼,应该是因为组长会议的事情。
夏芷和那些同期训练的新人一起消失,只会指向一个答案。
那就是叛徒出现在那四人中了。
与此映射的,那就是异化者的秘密和分布。
与其去让郑知乐读那些乱七八糟的异化者,不如直接尝试读取灵堂高层成员的心。
毕竟作为灵堂boss的园丁直接找到了研发基地地址,只要读出园丁的心,叛徒是谁一目了然。
沉默在空气中流动,大约过了一分钟后,铁血惊呼,“看到唐景宁的名字了!”
沉势心中一凛,“看得到什么情况吗?!”
“他…”铁血皱起眉,“我只看到写有他名字的名片标识,看不见里面的景象,这是块磨砂玻璃,要操控【读心】打开吗?磨砂玻璃应该有单向开关的。”
“这样会引起怀疑吧,还是算了。”沉势吁了口气,只要人还没死就行。
“没关系吧。”姜君有些疑惑,“时兄你主要的目的不就是救出他吗?就算被发现也是让小胖子直接暴毙,不影响的,铁血应该记住研发基地到唐景宁关押的位置了。”
铁血颔首,“恩,位置我已经记得很清楚了,他关押的地方不算深,我猜测调查部门应该是按照异化者的觉醒程度来关押的,只是进去的话需要一些手段。”
嗯…
沉势其实挺想见见榕城唯一的纯血。
他想知道调查部门到底想通过园丁了解什么。
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可能硬着头皮拒绝。
“那…小心行事吧。”沉势说。
…
研发基地。
正老老实实跟在于烬和梅花a身后的郑知乐睁大眼,眼见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了起来。
郑知乐心中顿时破口大骂:他前面可是两位四觉串行者,这异化者又在发什么癫啊!
他胖且灵活的身躯一阵蛇皮走位,扭到了身侧一个房间前。
在郑知乐惊恐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目光中。
他的手按在房间窗台凸出的金属台面,唯一的一个按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