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东猛的抬头,眼中瞬间露出几分感动,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舒展了些。
何主席不搬,苏木到任,最受夹磨的其实是他这个中间人。
一头是老领导,不敢用强硬手段,怕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一头是新任主席的生活起居,又怕怠慢了影响自己在新领导心里的印象。
幸好,苏木这般大度,根本没计较这些琐事。
一旁的林瑾月却看着陈立东感动的模样,悄悄翻了个白眼。
她忍不住靠在坚硬的椅背上,会议桌下穿着黑丝的左腿搭在了右腿上,在黑丝贴合的保护下,显露出小腿优美的线条。
只不过此时会议桌下风景独好却无人欣赏。
等到林瑾月长舒了口气,伸手把垂下来的头发轻松挽在脑后,又再次看了陈立东一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看到依旧一副感动表情的陈立东,又轻轻摇了摇头。
显然陈立东只听出了苏木话里的表面意思,却没听见苏木叫的不是“何主席”,而是“何老”。
还特意点了“年轻力壮”“拖家带口”,这些话里的深意,陈立东愣是没听出来。
“苏主席,我这里也有点事要汇报。”
林瑾月忽然抬起头,一手轻轻托着腮,歪着脑袋看向苏木,略微沙哑的声音有些许性感,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子。
坐在斜对面的王海涛看了她一眼,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色沉了沉。
王海涛今年52岁,是政协四个在编副主席里年龄最大的,头发已有些花白,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衬衫。
他在基层干了一辈子,四十多岁时从光山县县长任上明升暗降到政协。
据说是因为当年工作失误,任期一满便被调了过来。
以前在光山时,他对下属就格外严格,到了政协也没改脾气。
先前他就三番两次跟何主席反映过林瑾月的问题,说她穿得不够端庄,不像机关干部。
可何主席不愿意得罪任何人,嘴上应付着,从没真管过。
刚才林瑾月笑的时候,王海涛就觉得她不像话。
现在看她歪着头、托着腮,对着新主席一副“抛媚眼”的样子,心里的火瞬间憋不住了。
“林主任,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王海涛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压抑的怒火。
“咱们这是在开会!”
“你要搞清楚,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静海市政协的形象!”
随后他指着林瑾月,语气更重:“看你歪着头、支着胳膊,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像什么话!”
陈立东愣了一下,手里的笔都顿住了。
这么多年没见你管过她,怎么今天突然发难?
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连程书记的话她都不听,难道还会听你的?
坐在旁边的李伟明和张建军也对视一眼,满脸诧异,显然也想不明白老王今天怎么突然“较真”了。
林瑾月缓缓放下托腮的手,抬眼看向王海涛,语气不咸不淡,带着点嘲讽:“王副主席,我的形象怎么了?”
“是有不该露的露在外面,还是我说的话有问题?”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眼神锐利了些:“你不会是在害怕我要给苏主席汇报的事吧?”
“你无能就无能呗,真以为能瞒得住?”
“你——”
王海涛被噎得脸色铁青,猛的一拍桌子,指着林瑾月的鼻子就骂:“你这个泼妇!”
“这就是你跟领导说话的态度!”
他气得声音都在发抖,口不择言的说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像你这种骚货,就该清除出政协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