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幽跟在后面,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易年。
这位曾经的龙族少主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沉稳,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良久,开口道:
易年笑了笑,开门见山道:
龙幽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他知道易年的强大。
在一个真武强者面前说谎,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易年点点头,开口道:
龙幽说着,看不出情绪。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吹得枯枝簌簌作响。
易年却摇了摇头,开口道:
说着,直视龙幽的眼睛,缓缓道: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剑,刺穿了龙幽强装的镇定。
缩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作为龙族少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北疆现在的惨状。
龙幽沉默良久,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开口道:
易年伸出三根手指,开口道:
七夏适时补充道:
龙桃听着,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北疆的平民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
不是战争,而是一碗热汤,一件棉衣。
龙幽转过身,望向北方。
那里是他的故土,如今正被冰雪和死亡笼罩。
易年郑重地点头:
龙幽猛地转身,龙目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
很多大事,好像都是在一瞬间下的决定。
就像现在…
夜更深了。
荒林中的四人相对无言,各怀心事。
远处,北疆的风雪依旧肆虐,但在这寒冷的冬夜里,一粒和平的种子已经悄然埋下。
荒林中的风声渐歇,只剩下枯枝偶尔发出的\"咔嗒\"声。
地上的火焰映照着四人凝重的面容,在雪地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龙幽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递向易年。
易年接过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所属部族和职位,最上面的几个名字被朱砂特意圈出。
易年指尖轻抚过那些名字。
易年摇头。
这个问题像一把利剑,刺穿了表面的和谐。
龙桃紧张地看着易年,七夏的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这个回答让龙幽的瞳孔骤然收缩。
易年抬头望向北方,那里是北疆的方向。
不止人族的,还有妖族的。
龙幽的手指无意识地捏在一起,显示出内心的挣扎。
但没有选择,因为眼下北疆妖族的存亡,可以说只在易年的一念之间。
当然,如果易年真的带领大军歼灭北疆,那么北祁便也完了。
合作,是唯一的出路,也是一个双赢之局。
随后,便是更加详细的计划的安排,龙幽和易年的声音不停响起,在黑夜里决定着北疆的未来。
天亮时,龙幽离开。
龙桃来到看上去很疲惫但嘴角始终带着笑意的易年身前,双膝一弯,就要朝着易年跪下去。
北疆的一线生机是易年给的,所以龙桃这一跪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易年哪里会受龙桃这样的大礼,哪怕她名义上是自己的徒弟。
收手拦住龙桃,苦笑道:
说着,将龙桃扶了起来。
龙桃还想要说什么,易年拍了拍龙桃的肩膀,继续道:
龙桃抹去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易年嘿嘿一笑,开口道:
怕龙桃担忧,易年正想着吹嘘一下自己大杀四方的\"壮举\",却被七夏的声音打断。
下一刻,脸上出现了一抹尴尬笑容。
自己的壮举都是与妖族交手的时候,明显不能拿这个让龙桃宽心,不合适…
尴尬一笑,转移话题道:
龙桃一听,神色一黯。
易年笑了笑,继续道:
龙桃听着,破涕为笑,但笑容很快又黯淡下来:
易年点头,继续道:
易年深吸口气,郑重道:
后面的话没说,但龙桃懂。
如果龙幽脱离控制,那么易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解决掉龙幽。
龙桃点点头,开口道:
龙桃走后,七夏来到易年身边,开口道:
易年明白七夏的意思。
杀戮只是手段,而不能成为习惯。
易年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冰封的湖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龙鳞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剑身上沾染的血迹已经被寒气冻结成冰晶。
名单上的第七个名字。
龙族老祭司龙玄夜,此刻正在圣殿中主持祭祀。
殿外守卫森严,十二名龙族精锐手持长戟,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阴影角落。
易年闭目凝神,真武强者的神识如水银泻地般铺开。
易年的身影突然模糊。
下一瞬,十二名守卫同时感到脖颈一凉,还未来得及发出警报,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殿内,龙玄夜正将祭品摆上神坛,突然浑身龙鳞炸起:
回答他的是一道刺目的剑光。
龙鳞穿透厚重的殿门,直取咽喉。
龙玄夜仓促间祭出本命龙珠格挡,却见剑光突然一分为三,从不同角度袭来。
一剑穿心,两剑断角。
龙族强者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尖。
他想喊,却只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
易年抽剑后退,避开喷溅的龙血。
看着龙玄夜渐渐失去生机的眼睛,转身离开。
当守卫们苏醒时,只看到神坛前龙玄夜冰冷的尸体,和殿顶那个被剑气洞穿的窟窿。
夜风从窟窿中灌入,吹灭了祭祀的长明灯。
风雪肆虐的北疆荒原上,一支残兵败将正艰难前行。
这支曾经威风凛凛的妖族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两万人。
衣衫褴褛,许多战士连武器都丢了,只能互相搀扶着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跋涉。
一个羽族战士指着远处喊道。
但迎接他们的不是欢呼,而是死一般的寂静。
谷口的哨塔空空如也,本该巡逻的龙族战士不见踪影。
更诡异的是,谷中飘来的不是往日的炊烟,而是…尸臭。
当大军进入谷中,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街道两旁堆满了冻僵的尸体,有老人,有妇女,也有孩童。
他们蜷缩在一起,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再也不会醒来。
几个幸存的孩子呆坐在尸体旁,眼神空洞得可怕。
一个蒙族战士颤抖着问道。
角落里,一个瘦得皮包骨的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大军中无人敢应答。
或许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前线厮杀时,家乡正在经历怎样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