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特是蹭戈登的车回去的。
早在大教堂的时候,芭芭拉和杰森就已经被戈登送回家了。
奥古斯特托着脖子上头痛欲裂的脑袋,在戈登胆战心惊的表情中,顺从地坐到了后座上,并且严词拒绝了教父想要踩着自制的高跷,开他的车的请求。
教父撇了撇嘴,收起用来和这些愚蠢人类沟通的手机,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并老老实实地系上了安全带。
奥古斯特一只手撑着额头,着了迷似的思考自己刚刚误入的空间裂缝。
不期然地,他想起自己曾经在某个才结束战争没有几年的地区调查案子时,曾遇到过一位货车司机,她说她叫泰勒。
泰勒女士去过不少地方,似乎知道不少有意思的知识,并且还自称是一位坚定的康米主义战士,这引起了奥古斯特的兴趣,于是特地停下脚步,和她闲聊了一会。
说起来奥古斯特现在能记起来,还得感谢他的脑子比较坚强,没有因为老约翰的一通折腾而坏掉。
当时对方似乎就频频提起过关于“裂缝”、“虚无”之类的话题。
“什么裂缝?”
说着,奥古斯特给对方分了一支烟——从泰勒女士频繁舔舐嘴唇,以及不断敲击货车踏板的手指不难看出,对方的烟瘾很重。
观察,并加以利用,这是他在与目标对话中,立于不败之地的诀窍。
这支烟果然迅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裂缝就是裂缝,”泰勒女士抽着烟,通过缭绕的烟雾,抬起浑浊的眼睛,看向远处的海港,“就是州与州之间的距离。”
奥古斯特问:“你说的是七大洲吗?”
“什么七大洲?”泰勒女士显然对奥古斯特说的地理知识一窍不通,但还是笃定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我说的州不是什么城市啊山川啊的东西,而是……”
奥古斯特追问道:“而是什么?”
“而是世界上所有岛屿的称呼,或者那些外来的猪猡称之为大陆块。不过我更喜欢把这些‘州’称之为……现实。”
泰勒女士所说的“猪猡”,指的应该是战后迁移过来的沃尓沃们……他们一来就收购了不少土地,让当地人都对这群人烦不胜烦。
而泰勒女士也越说越快,就象是在背诵什么即将忘记的文章一般,也不等别人问,只是自顾自地说:“要想从这块大陆去到另一块大陆去,你就得穿过这些裂缝,但裂缝太大了,也太深了……我从没见过有人从里面出来过,从没有。”
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泰勒女士举着烟,出神地看着远处的海岸,就连火星快要燎到手了也不在意——海的对面是另一个国家,那里的人们据说只有欢笑,没有悲伤。
“我只有这些了,”许久之后,泰勒女士回过神来,神情难掩疲惫地说,“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希望能帮到你,警探。”
……
……
“……斯特,奥古斯特?”
戈登的呼唤把奥古斯特从久远的回忆里拉了出来,奥古斯特回过神来,问:“怎么了,警督?”
“叫我戈登就好,”戈登快速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担忧地说,“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奥古斯特的头疼缓解了不少,他看着戈登在后视镜上的眼……眼镜说:“您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的话迅速将戈登的注意力拉回来,戈登不假思索地说:“你们今天在那栋公寓楼里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吗?”
显然他也听说了那些被困在房间里走不出来的住户和消防员的事,再看蝙蝠侠和奥古斯特对那个穿着植物纤维的女人的态度,戈登很轻易地就将这些事和她对上号。
但奥古斯特知道戈登指的不光是今晚的事。
而且他还知道被戈登逮捕的神父,压根什么都还没交代。
不然戈登现在不会是这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那个房间的惨状我们都有一点责任在内,”奥古斯特沉吟着说,“但那个女孩?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戈登瞪大了眼睛,惊讶极了,他说:“什么?”
看那个清醒的消防员的反应,以及在场唯一被蝙蝠侠铐上手铐送上警车的人,戈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您还记得哥谭大学前不久发生的实验事故吗?”奥古斯特问。
“记得,”戈登打了一把方向盘,躲开了来自后方不明人士扔出来的不明物体,才说,“我知道杰森·伍德是那个课题组的老师,但事故发生的时候,他并不在学校,说是当时有位议员请他见面,谈论他的研究进度。”
奥古斯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有辆车在他们身后一闪而过,被戈登躲开后,很快就往旁边的小路一拐,不见踪影了。
“他们是谁?”他问。
戈登扶了一下眼镜,说:“可能是法尔科内的人,也可能是马罗尼的……我不太清楚,我在哥谭结的仇数不胜数,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这种小袭击,习惯就好。”
听他不以为然的语气,显然自从他来到哥谭上班之后,就已经对当地这种当街袭警的彪悍作风习以为常了。
戈登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说:“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不知道,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艾薇绝对跟环杉和戴冠之孳没有关系。
奥古斯特猜测,她能活下来,或许是和他们的课题组的实验有关系?
“复仇?”戈登震惊得声音都下意识变大了,奥古斯特的这番描述,再结合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妙的猜测,“你的意思是,杰森·伍德就是那次实验事故的罪魁祸首?”
再顺着他们之前的推理往后想,戈登更震惊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