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定国厉声道:“吴珍珠!
现在你满意了!”
“是我瞎了眼,没看出你这么蛇蝎心肠,当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吴珍珠哭得稀里哗啦:“我没有,定国,你相信我,我没有。”
“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定国。”
“我只是想你多陪我一会儿。”
“我错了定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追问你的去处了。”
陆定国冷笑:“吴珍珠,你还想有以后?”
吴珍珠连连点头:“有以后的,定国,我们有以后的。”
“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你一起。”
陆定国嗤笑,然后闭上眼睛不看她。
吴珍珠心里难受极了,祈求的看向吴保国,吴保国只当没看见。
顾长清站在人群里,看着陆定国和吴珍珠到这个时候还纠缠着,不离不弃,不由感慨剧情的力量就是强大。
这种时候了,居然都没能把男女主分开。
可见,男女主是注定在一起的。
这般情比金坚,如何不让人感动呢?
那就成全他们吧。
不止成全他们两个人,更应该成全他们一家人。
吴保国不是宠爱这个女儿,为此不惜逼人入赘吗?
那就让他和他女儿一起,跟着陆定国一家去大西北劳改好了。
十天批斗结束,陆定国一家被送到公社,统一安排送往大西北。
吴保国亲自带着民兵队,把人送到公社。
原以为处理到这个程度,怎么也能将功补过了,谁知到了公社,吴保国就被控制起来了。
“吴保国!”
“有人举报,陆定国和吴珍珠作风不正,搞破鞋, 被东湖村村民抓现行,你却仗着自己是大队支书,包庇自己亲闺女,说他们搞对象。”
吴保国心下吃惊,嘴里大声喊冤:“冤枉啊领导,我女儿女婿一直都是以结婚为目的在处对象,不是作风问题。”
“还敢狡辩!
吴珍珠已经招了!”
吴保国:“?
?
?
!
!
!”
吴珍珠就生来克他的。
吴保国笑得十分难看:“领导,我闺女这几天在和我赌气,气我没有帮忙替陆定国开脱,所以对我有意见。”
对方冷笑一声:“你早知陆定国和牛棚的坏分子是一家,并且暗中一直有往来,却不制止,不上报,反而放任他这么做!”
“吴保国,你的思想已经被坏分子腐蚀!”
吴保国:“领导,领导,我是被冤枉的,领导明察啊,领导。”
对方看他一眼,继续道:“不用喊冤,公社已经查过了。”
“你当支书期间,贪赃枉法,侵吞集体财产。”
“根据村民的举报,以及我们的调查,结果属实。”
“公社决定,撤消吴保国大队支书一职,退还所得赃款,并处罚金五百。”
“吴保国知法犯法,情节严重,影响恶劣,送去大西北劳改。”
吴保国:“不,我是冤枉的,这不是真的,我不去大西北……”“我愿意退赃,我愿意交罚款,我不去大西北。”
“领导,你通融通融,我为国家为集体,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组织网开一面,从轻处罚啊。”
对方又是一阵冷笑:“冤枉?
吴保国,有人告你当支书期间,组建吴家黑恶势力,为祸乡里,逼人入赘!”
吴保国又惊又骇:“不,没有这回事!”
顾长清拿了他给的赔偿款,答应这事翻篇,以后都不再提的!
只要他否认,就没有这回事!
对,只要他否认,就不能给他定罪。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话直接让吴保国最后一丝侥幸也无了。
“吴保国!
事到如今,事实俱在,你还敢狡辩?”
“要是没有证据,我们会把你请到这里来吗?”
“吴保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再狡辩,就不是劳改这么简单。”
吴保国抖了一下,像是被抽走所有精气神,整个人都萎了:“我说,我什么都说……”由于逼人入赘之事属实,且是整个吴家都牵涉其中,吴家几个年轻人都动了手,最终,在举报者和受害人的坚持下,被定性为黑社会。
吴家全家一起送往大西北劳改。
这个结果一出来,吴家人哭天抢地,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听吴保国的话,去帮帮忙,怎么就成了黑社会,送去大西北劳改?
村里其他人家,原本喜欢仗着家里人多势众,动不动就欺负人的,一下变得安静乖巧许多,整个村都安静了。
顾家顾老头脾气都收敛许多,倒让这些日子活得水深火热的徐凤仙得以喘口气,不再遭遇无穷无尽的打骂。
吴家的倒台,让徐凤仙若有所思,眼神闪烁。
新的支书没任命下来,所有事务暂时由村长代理。
吴保国当时逼迫顾长清入赘一事,村长是村里极少数完全知情的人员之一,整个吴家都因为这事被送去劳改,村长对顾长清十分客气。
所以,顾长清的日子愈发好过了。
分给他的都是十分轻松的活,比如打猪草,都是村里孩子干的。
顾长清原本一点不想干,是村长苦口婆心的劝:“叔知道你有钱,不用赚工分,也不愁没饭吃。”
“但长期不干活,影响不好,万一有人举报,就有麻烦。”
“也不用你多干,只要每天交两筐猪草就行。”
顾长清答应了,每天两筐猪草交完,多一点都不干。
孩子还交四筐猪草,赚两个工分呢。
就在吴家的事件渐渐平息下去,没什么人再谈论时,东湖大队又出了另一件轰动的事。
徐凤仙去县里妇联,把顾老头告了。
妇联的同志是带着公安上门的,请顾老头去公安配合调查。
东湖村的人都懵了:“不是,调查啥啊?”
“这徐凤仙以前看着就不老实,现在不声不响,竟然憋个大招。”
“不是,她告的到底是啥啊?
怎么就把妇联和公安招来了?”
“是,顾老头平时脾气是暴躁了点,喜欢对她动手,可那不是她自己作的吗?
她要是不给顾老头戴绿帽,让顾老头帮她养野种,顾老头也不会打她。”
“是啊,顾老头以前对她多好啊。”
“不是,打自己婆娘就要被带走吗?
谁没打过自己婆娘哦?”
一时间,村里人心慌慌, 打过媳妇的都生怕自己也被带走。
而那些被打的媳妇,眼前闪着光,像是看见了希望。
可等村长回来,一问情况,眼里的光又熄灭了。
原来公安会跟着妇联一起上门,把顾老头带走调查,不是因为他打了徐凤仙。
他打徐凤仙,最多只是妇联上门做工作,批评教育。
公安会上门,是徐凤仙去妇联,状告顾老头虐待儿童,故意打折张水生,张福生的胳膊……顾老头第二天就回来了。
公安经过调查,发现张水生,张福生已成年,不在儿童之列,所以,顾老头虐待儿童的罪名不成立。
但是,他打断张水生,张福生的胳膊,涉嫌故意伤害,如双方调解不成,顾老头会被拘留。
徐凤仙大失所望,她还以为能把顾老头送进去好几年……只是拘留几天没意思,张家那边也在考虑,张水生,张福生是顾老头养大的,结果这两人先是殴打继父,要是再将继父送去拘留,不但张家的名声坏了,整个村子的名声也会受影响。
所以考虑再三,张家同意调解,要顾老头赔偿张水生,张福生二人的医药费,营养费等费用,合计一百块。
这一百块,还是徐凤仙告诉张家的。
因为多了顾老头舍不得,一百块,刚好是踩着顾老头底线,虽然肉痛,却愿意给出的价格,不会把人逼急了,一分不给。
张家表示,只要顾老头给钱,他们愿意和解。
要是没钱,那自然是不和解的。
顾老头冷笑着答应了。
张家不放心,让他回家拿钱,当着公安的面,交割赔偿金。
顾老头回家拿了钱,去到派出所,当着公安的面,签了调解书,把钱给了张家。
张家人十分高兴,徐凤仙也十分高兴。
正要离开时,顾老头不乐意了,当场向公安报案。
两件案子,第一件,徐凤仙为了亲儿子虐待他儿子顾长清,从小虐待,属于虐待儿童。
第二件,张水生,张福生殴打他,全村人可以作证,他要求追究张水生,张福生二人的责任。
他不同意调解,不要赔偿,只要把两人关进去。
警察:“?
?
?”
不是,你们一家人在这儿套娃呢?
徐凤仙急了:“当家的!
你真要把事情做绝!”
顾老头冷笑:“是谁先把事情做绝的?
果然最毒妇人心!”
“老子当年,就不该看你可怜,让你进门!”
张家人也急了:“不是,你怎么还翻旧账呢?”
“当时那事儿都已经翻篇了,我们给了钱,把孩子领回来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你一个大男人,居然翻旧账告状?”
顾老头冷笑:“你们要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翻旧账呢?”
“别忘了,是张水生,张福生殴打我这个继父在先,我才教训他们,他们两个当时还是我儿子。”
“我被打之后教育儿子,结果,两个白眼狼还有脸让我赔钱。”
“也是,你们现在姓张,我们两家自然要把账算清楚。”
张家:“……”张水生道:“爸,这事我们也不知道,是妈去举报的,公安找我们了解情况,我们只是照实说。”
顾老头:“现在你们也照实说就行。”
“就说你们母子三人,这些年是如何虐待我亲儿子顾长清的!”
张水生,张福生:“……”徐凤仙和张家人急坏了。
这要是被拘留有污点,张水生,张福生两人就毁了。
徐凤仙:“当家的,这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跟两个孩子无关。”
“你就看在他们喊了你十几年爸的份上,放他们一马。”
顾老头:“我养了他们十几年,他们都能对我动手,可见是白眼狼。”
张福生:“爸!
爸我错了,爸!”
“这赔偿我不要,爸你看在我们过去的父子情份上,放过我。”
张水生:“爸,你放过我们,我们以后给你养老。”
顾老头:“可别!
你们给我养老,我怕死得更快,哪天被你们打死都不知道。”
“再说我有儿子,有女儿,用不着你们两个白眼杂种养老。”
顾老头一口咬定不调解,最终,张水生,张福生两人都被拘留。
公安连同妇联,经过大量走访,确认徐凤仙虐待顾长清属实,只是虐待事实年代久远,难以取证,最终,徐凤仙只是被公社批斗几天,用来当作反面宣传教材,警告后妈不要虐待继子。
徐凤仙被批斗只短短几天,就把她的精气神给斗没了,回来后浑浑噩噩,魂不守舍,肉眼可见的老了好几岁。
而她一门心思替他们争夺利益的两个儿子,张水生和张福生,也把她恨上了。
从拘留所出来那天,徐凤仙顶着顾老头毒打她的巴掌,也要去拘留所门口接两个儿子。
可两个儿子看见她十分冷漠,也不喊她,也不和她说话。
徐凤仙:“水生,福生,妈来接你们了。”
张水生, 张福生齐齐往后:“别!
你要真为我们好,以后就当不认识我们!”
徐凤仙天都塌了,满是不可置信:“你们,你们不认我?
!”
张福生:“我们不敢认。”
“你已经把我们送进去一次了,以后谁知道会把我们送进去几次?
为了我们大家都好,以后,能不见面就不要见面了。”
张水生:“是啊,妈,你现在有新家庭,有亲生儿女,何必再管我们两个拖油瓶呢?”
张家人在边上,眼神不善道:“徐凤仙,两个孩子的话你听见了,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这次的事我们不和你计较。”
“你既然已经改嫁,以后就别再来找两个孩子。”
“要是让我们张家人看见你再来找两个孩子,别怪我们不客气。”
徐凤仙大声道:“张水生和张福生是我生的,我是他们两个亲妈,凭什么不让我和他们来往?”
张水生:“妈,你还有其他孩子,也不差我和福生这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