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饶命!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叶听白看都未看她一眼,只顾关心荷娘的心思。
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心像是被扎了一下。
他在荷娘面前站定,轻轻弯腰,对着荷儿的脸温柔的笑。
伸出手,将她鬓边一缕散落的碎发,轻轻掖到耳后。
樱儿和其他宫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
就在云儿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时,叶听白终于动了。
他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的云儿,薄唇轻启。
“朕的女人,你也配教?”
话音未落,他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云儿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云儿被打得整个人都歪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彻底懵了。
“朕从不打女人。”
叶听白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仿佛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但你,不算人。”
所以,便不算女人。
他将帕子丢在地上,飒沓转身。
“林风,拉下去,掌掴五百,朕不想再看见这张脸。”
“是!”
林风从暗处现身,面无表情地拖起已经吓傻了的云儿。
云儿的哭嚎求饶声,很快就消失在了殿外。
暖阁里,叶听白挥了挥手,其余的宫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他这才重新坐到荷娘身边,看着她依旧紧绷的脸,有些笨拙地开口。
“别气了。”
荷娘没说话,只是眼圈更红了。
是伤心,是委屈,是愤怒。
连一个小丫鬟,也能踩在自己头上撒野。
连日来,因着皇帝不来,下人们大多都怠慢了起来。
她行事,可谓处处受阻。
最可恨的是,连百兽园也受到了波及,昨日小动物的餐食,差点就被御膳房克扣了。
说什么,元嫔有孕,要紧着闲云阁。
难道,她一个后妃,还跟百兽园抢吃剩的饭菜不成?
摆明了,就是看人下菜碟!
叶听白见她落泪不止,也有些急了,想哄她开心。
“要不…朕给你讲个笑话?”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
“古时候,有一妇人与邻居争夺一只猫,两人非说这猫是自己个儿的,你猜怎么着?”
“……?”
叶听白见她毫无反应,自顾自回答。
“那堂上的青天大老爷,直接判了,说这猫既然谁都想要,给谁都不合适,不如就判归本官了吧,呵呵呵哈哈哈!”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荷娘刚想瞪他一眼,却见他宽大的龙袍前襟,突然动了一下。
一个毛茸茸的橘色小脑袋,从他怀里探了出来。
还顶着两只小耳朵,好奇地“妙妙”了一声。
是小橘!
它被叶听白一路揣在怀里,颠得晕乎乎的,这会儿刚醒。
正用一双圆噔噔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自己。
那副呆萌的样子,瞬间击中了荷娘的心。
她紧绷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献宝似的将小橘掏出来,塞进她怀里。
“路过百兽园,看它睡得正香,就顺手带来了,给你解解闷。”
小猫在她怀里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荷娘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抱着猫,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哄自己,把帝王威严都丢到一边的男人。
心底那点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夜幕降临,叶听白亲自掌勺,在小厨房里给小橘猫做起了肉丁。
他一个拿惯了刀剑和朱笔的手,切起肉来笨拙得很。
不是厚了就是薄了,不是大了就是小了。
荷娘看不下去,笑着从他手里接过刀,三两下就切出大小均匀的肉丁。
叶听白就在一旁看着,给她添柴,帮她递盘子。
忙忙碌碌的,一脸的灰,一头汗水。
小橘子更是了不得了,直接蹦到灶台边上,伸手去捞锅里的肉丁。
太香了喵。
忍不住了喵。
烛光下,一人,一猫,一室温馨。
可时辰一到,叶听白又要回去上工了。
叶听白脸上的笑意敛去。
“该回去了。”
他站起身,声音里满是压抑的不舍。
“等我,别胡思乱想。等熬过了这几日,朕定帮你狠狠惩治。”
阮听云的寝殿,香薰袅袅。
她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叶听白的身上,纤纤玉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
“皇上,夜深了,让臣妾伺候您沐浴吧?”
叶听白不动声色地握住她作乱的手,语气温和,眼神里却不见半分温度。
“云儿,你如今身子金贵,这浴房水汽重,你先去榻上歇着,朕自己来便好。”
他不轻不重地提醒着她。
阮听云不知,自己还能瞒多久去。
那一夜,是她灌醉了叶听白,让他以为真的对自己做了点儿什么。
可是,时间久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
她必须要来次真的!
或许,也是自己内心隐隐的不甘。
少年时期的叶听白,总是看见自己就脸红的。
现如今,为何就坐怀不乱了呢?
她偏不信这个邪!
阮听云心里有些不快,但叶听白的话让她无法反驳,只好故作乖巧地点点头。
“那……臣妾在床上等皇上。”
她看着叶听白走进沐浴的隔间,眼底闪过一丝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