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逢春本来安心吃饭,倒是被裴长恒这一惊一乍的吓着,险些连筷子都没拿住,捂着心口直翻白眼,“你是不是有病?吃个饭咋咋呼呼的,不吃就出去,吓我一跳,差点没噎死我!”
“你看,有人……”裴长恒指着窗户,“那边,快!快抓住她!”
夏四海当即让人去追。
魏逢春:“??”
人?
没有啊!
之前那几个红点,不都是侍卫吗?这没多出来活物啊!
“你是不是看错了?”魏逢春不解,将碗里最后一口饭扒拉干净,“当个皇帝就这么疑神疑诡的,也不怕吓着别人?”
她继续美滋滋的吃着,啃了一个大鸡腿,吃了一只烤鹌鹑,懒得搭理裴长恒。
但是渐渐的,她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说,裴长恒的眼神。
他在干什么?
裴长恒好像看到了什么,慌乱的站起来,左顾右盼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别过来,别过来!”裴长恒步步后退,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魏逢春的身后,“不是朕害的你,跟朕没关系,滚开,你滚开!”
魏逢春:“??”
吃错药了?
“滚开,都给朕滚开,朕是九五之尊,朕是天子,朕是皇帝,滚啊!”裴长恒不断的挥动双手,就像是在赶苍蝇一样,大声吼着。
魏逢春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眉心皱得生紧。
“主子?”春桃有些害怕,“皇上这是怎么了?”
魏逢春裹了裹后槽牙,狐疑的望着疯癫的裴长恒,“好像是疯了?”
“是中邪吧?”春桃低声说。
魏逢春:“……”
中邪?
别说,还真别说,像!
“像是中邪了!”魏逢春环顾四周,“这有什么东西?”
春桃又道,“宫里不干净吧?”
魏逢春煞有其事的点头,“有道理,死了那么多人,心里发虚,所以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死在他手里的,死在他算计中的那么多,活该他中了邪。”
“主子,皇上这样不会出事吧?万一有啥事,不会牵连到您和小主子吧?”春桃满脸忧虑。
魏逢春想了想,“要死死外面,这要是牵连到我们娘俩,我真的要剁碎了他。”
夏四海从外面进来,“皇上,外面没有……”
乍见着皇帝这般情况,夏四海登时吓得脸都白了。
完了!
这怎么又犯癔症了呢?
“皇上?”夏四海慌忙冲上去,“皇上,皇上!”
裴长恒依旧疯疯癫癫。
“到底是怎么回事?”魏逢春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像个疯子一般,这不是想吓死人吗?”
夏四海眼眶发红,“姑娘,皇上他……他是有心病啊!姑娘,您帮帮皇上吧!就当是行行好,为了大皇子,为了天下百姓,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天下不能失去一国之君啊!”
魏逢春:“……”
没看出来,她巴不得他死吗?
帮他?
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可能。
“你觉得我该如何帮他?”魏逢春问。
夏四海忙道,“陪着皇上,宽慰皇上,现如今皇上身边只剩下您了!”
魏逢春了悟。
这意思不就是……远离他,刺激他,气死他,弄死他。
“他活该!”魏逢春低嗤,“满腹算计,自私自利,口蜜腹剑,活该有此下场。”
话音刚落,裴长恒就更疯了。
他一下子钻进了桌子底下,“不要过来,都滚!滚出去啊!不要缠着朕,不要缠着朕!出去……四海,四海,快救救朕,快救救朕!”
忽然间,桌案底下发出了砰的一声响,然后便是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快。快来人!”
夏四海失声尖叫。
桌子被快速挪开,皇帝却已经昏死在地上。
哦,撞晕了?
裴长恒的额头有红色的印记,大概是撞在了桌腿上,所以一下子厥过去了,人倒是没什么事,但这疯癫模样容易吓着别人。
“还好珏儿没看到。”魏逢春如释重负。
这要是让孩子瞧见,不定得有多大的心理阴影呢!
“主子,您快躲着点,别到时候牵扯到您!”春桃忙拽着魏逢春躲到一旁,“太医也好,和尚道士也罢,别到时候沾着您。”
春桃险些说出那两个字。
晦气!
的确,这很晦气。
一国之君,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小太监快速喊着。
太医来了也没用,和之前一样,看不出来皇帝有什么异常,无外乎是心悸罢了!
裴长恒双目紧闭,昏厥不行。
太医处理了皇帝额头的伤,只是交代了两声,便匆匆离开。
这病,谁也看不好。
“姑娘!”夏四海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魏逢春的跟前,“求您了,救救皇上,救救皇上吧!求您了!以后您别跟皇上争吵,您好好的哄一哄皇上,等皇上身子好转,您想怎样都可以!”
魏逢春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也不叫他起来,助纣为虐的东西,不值得同情。
“你跟皇帝多年,这些年你也看到他做了什么?夏四海,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觉得这一颗心能挨几刀啊?人都死了,才知道哭,又有什么用呢?”魏逢春不屑一顾,“还不如好好找个和尚,道士什么的,给你家皇上驱驱邪。”
仿佛想起了什么,魏逢春又笑了,“哦对了,你们连国寺里主持都没放过,怎么会有和尚心甘情愿的来给他驱邪呢?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的坏事多了,迟早要报应到自己的身上。冤孽缠身,何尝不是一种因果呢?”
夏四海哑然,真真是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皇帝那模样,分明是看到诡了,当然,也可能是想象中的诡异,宛若癔症一般,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那些惨死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来找他了……
这可如何是好?